杜翎的脑袋里嗡了一声。
房间里静得出奇,她呆呆盯着按在自己胸前的这只大手,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听得到夜风吹过窗棱的声音。
春日的衣衫已经逐渐单薄,即便是里面裹了一层厚实又紧实的白绫,她还是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从那单薄的衣衫和厚实的裹胸布透过来,在她心底激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这这……
这是做什么?
突然袭胸吗?
这个臭流氓臭变态!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周身迅速泛起的颤栗和即将要喊出口的那一声痛骂,一张脸却早已红成了熟透的苹果,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面前男人的脸,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颤抖着。
“主,主子,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蠢货,是你怎么了?”
不料,这个男人的手掌不仅没有收回去,还在她胸口处又使劲摸了两下,
指尖触感潮湿冰凉,这小子的衣裳竟是湿的。
难怪他刚才打喷嚏流鼻涕,还能一连串打五个!
洛少祎心底又是一阵火大,立时瞪起眼睛,低骂了一声蠢货。
“衣裳怎么弄湿的?弄湿了怎么也不知道去换一件,穿着湿衣裳,难怪你小子一直打喷嚏!活该受了风寒,冻死拉倒!”
“啊?”
杜翎又愣住了。
原来他不是袭胸占便宜,是因为自己刚才打喷嚏,来试探自己穿得是否单薄的。
真是虚惊一场,幸亏刚才没有骂他臭流氓。
她垂下脑袋,低低应了一声。
“刚才打水的时候着急,不小心打翻了一盆水弄湿了衣裳,原想着一会儿就换的,没想到竟忘了,让主子担心了……”
“谁是担心你!”
洛少祎很是不满地打断了杜翎的话,按在少年胸口的那只手又动了,二话不说就去解杜翎的领口,眼神中都是嫌弃。
“老子是怕你得了风寒,回头传染给我!还不赶紧脱了衣裳进去泡着!”
“什么?”
杜翎有点楞楞地抬起头,男人细长的手指已经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他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只解开了第一个就没有耐心了,一把推着她往浴室里走,嘴里嫌弃地骂着。
“什么什么什么,还不赶紧滚进去,怎么,难道你还让主子伺候你沐浴更衣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奴才谢主子。”
他的话听起来半点温柔也没有,还满满的都是嫌弃。
可杜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底一阵暖意袭来,连带着整颗心都忍不住微微荡漾。
不管是生气自己隐瞒中毒,还是生气自己湿了衣裳感染风寒,这位主子暴跳如雷的背后,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担心自己出事呢?
这种愤怒和激动,有点熟悉……
就像是曾经做了危险的事情,被一惯宠溺温和的父亲怒骂一般,也像是闯祸受了伤,被大哥狠狠责备却又给自己送来疗伤好药一般。
那愤怒和激动的背后,是关切和担忧。
自从失去满门至亲,她已经许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关切和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