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雪白的绸绫锦帕,只在帕子边缘处锈了一团天青云纹。
杜翎只瞧了一眼就认出那是洛少祎素常自己用的帕子,只是她不过是个奴才,哪里敢用主子素常用的东西,于是慌忙收了起来,吸着鼻子送回原处,讪讪笑道。
“主子,奴才卑微,哪里能用您的帕子,再说这雪白的帕子被我污了,那才是真正的埋汰,您还是收起来吧。”
“怎么着?给你用老子的帕子,你还挑三拣四?”
洛少祎瞧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的不快越发浓烈了,他瞪着眼睛,一手揪着杜翎的胳膊把她拎了过来,一手捏着那雪白的帕子捂在她鼻子上,没轻没重一阵揉拧。
男人的动作实在是粗鲁,杜翎只觉得自己鼻子都要被这位主子给拧掉了,脑袋不由往后仰,躲避着洛少祎的动作。
等到洛少祎松开手,那帕子早已被污的没眼看了。
杜翎赶紧抓过那帕子,抢着就往外间走。
“都怪奴才腌臜,弄脏了柱子的帕子,奴才这就去打水,把这帕子给洗干净。”
“滚回来!”
不料,脚还没迈出去,后领子就被人揪住了,洛少祎满脸都是嫌弃。
“帕子脏成那个鬼样子,你还洗它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洗干净了给我用?”
“啊?”
杜翎被拎着后领子,身体动弹不得,被男人这话给问住了。
这手帕脏成这个样子,还是被自己的鼻涕给弄脏的,就算是洗干净了,确实是不能给这位主子用的。
“是是是,帕子被奴才弄脏了,自然是不能再给主子您继续用的,那这,这帕子怎么办啊?”
“扔了!”
洛少祎斩钉截铁,一巴掌拍掉了杜翎手里的帕子,而后拎着少年的后脖子,扯着按在了一边的贵妃榻上。
杜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向后倒下,心中不由一阵恐惧,嘴里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俊美的脸就从上而降,男人漆黑的眸子宛若一把弯刀,寒意十足。
“你小子,为何要瞒着我?”
“主子,奴才,奴才瞒着您什么了?”
这位主子一进门就阴沉着脸,杜翎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会子被他压制在榻上,张嘴就质问自己,心中不由一阵惊慌失措,脑袋里急速飞转。
他又知道什么事了?
他刚刚去了三公子于连那里,难道是于连给他说了什么?
莫非是于连告诉了他,今儿自己跟碎玉儿私下里相会的事情?
还有自己为了碎玉儿,不惜学狗叫……
想到这些,杜翎的心脏又是一阵慌乱急跳,一张小脸惊得失去了血色,殷红的唇瓣张了又合,颤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与不说,这都是一个死啊。
她倒是不怕自己死,就怕连累了碎玉儿。
空气粘稠胶着,杜翎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挣扎,终于说出话来。
“主,主子,您听我说,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今儿就是……”
“闭嘴,你还有脸说话!”
话都没说完,只听上方爆发出一声雷喝,男人的眸子里燃着火,一只手掌朝着她的脸狠狠地糊了过来。
杜翎吓得一下子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