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奕慢慢往戚家挪着,心中纠结,昨天的事儿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作不知道呢,毕竟以戚柏秋那性子,自己不提,他是绝对不可能开口的。可是自己若是不说,总有点吃干抹净不负责任地嫌疑吧。
姜辰奕站在戚柏秋家门口,踌躇不定。怕什么!两个大男人亲一下怎么了?说清楚不就行了?姜辰奕心中打定主意,抬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压根没关,只是虚掩着。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戚胥上私塾,得一月才能回家一次。是以院中安安静静,他径直走到戚柏秋房内,推开之时,满屋草药味,戚柏秋缩在床上,床前是换下的湿衣服,裹了厚厚的被子,像是刚睡着的样子。
真是蠢到家了,都不知道撑伞吗?姜辰奕气急败坏地想,看了那堆湿衣服一眼,默默走到床边,伸手试了试戚柏秋的额头。
"你怎么来了。"姜辰奕手还没拿下来,戚柏秋已经睁开了眼,嗓音沙哑。
姜辰奕刚想开口责备,但见戚柏秋满脸疲惫之色,终是于心不忍,只能小声开口:"戚胥不在,我来陪陪你,快躺下歇着,怎么一晚上的功夫,还生病了。"
"没事,昨天淋了点雨,我已经吃了药了。"戚柏秋一眨不眨地盯着床边的人,心内百转千回。
"戚胥终究要成家立业,那,你能陪我多久?"许是病得烧坏了脑袋,戚柏秋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尴尬,自己竟然拉着姜辰奕的衣袖问出这等暧/昧不明的话。
姜辰奕愣了片刻,答非所问地道:"说什么呢,戚胥成家立业的时候,你儿子都能满街打酱油了。"说着重新替戚柏秋掖好被角,拧了一旁的盆中的帕子,学着戚柏秋平时的样子,小心地搭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逃似地去了厨房。
戚柏秋心中苦涩,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自己究竟还再奢求什么呢?能远远看着他结婚生子,长命百岁不就……很好了吗?
姜辰奕一碗面条煮了将近一个时辰,几百斤重的铁疙瘩倒是玩得如鱼得水,这三尺厨房里的瓶瓶罐罐却搞得手忙脚乱,再加上心里惴惴不安地琢磨着戚柏秋刚才暧——昧不明的问话,鸡蛋都打碎了好几个。
好不容易终于折/腾出了一碗面,姜辰奕一扫刚才的阴霾,在心里对自己赞赏了一把,虽说是第一次做,不过这卖相还是不错的,他想了想,又往里面撒了点盐,这才信心满满地端了面去。
待他推门进去,戚柏秋已经穿上了一身白色布衣,整齐端正地在桌前坐着了。他弯了眉眼,对着姜辰奕苍白一笑。
"额……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姜辰奕将面条放在他面前,小声嘟囔道。
"呵呵,有客人来见,躺着终归不太…咳咳……"戚柏秋突然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姜辰奕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跟前,另一只手重复拍着他的后背道:"好好好,咱们都这——么熟了,真是的…"
"来,虽然是第一次做面,不过看起来不错,尝尝?"
"嗯。"戚柏秋虽然刚刚才在心里劝诫自己要放下,和姜辰奕保持距离。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端过碗,安慰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便将头埋得低低的,大口吃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