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声鼎沸,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也不为过。
"哎,你听过段家那个才女段醉没,听说今天要在城门口被杀头啦!"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听说皇上很宠爱她吗?还有她爹,还是当朝丞相呢!"
"哟,那段家小姐听说是个儿子假扮的,听说私底下作风不好,这不,假成亲的时候被外面的女人捅出来,可不就犯了欺君的大罪。"
"还有他爹,别说丞相了,现在一家子都在天牢里面蹲着呢,指不定什么结局呢!"
"一个男人扮女子,得多细皮嫩肉才行,这也是罕见,走咱们看看去!"
街上的人相互挤着,都想看看这位"段家小姐"。
人群之中,涌动穿插着的一个个乞丐根本提不起大家的兴趣,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让开!!都让开!!"人太多了,侍卫们不得不在两边拦住周围的人群。
囚车缓缓驶过来,段醉在里面,粗壮的铁质手铐和脚拷分别待在他的手脚踝上,还能看见从两边延伸出来的紫红淤青。
虽然段醉是个男人,但从小就必须保持女装,为了不被人看出来,不能黑更不能胖,所以他极瘦,极白。
在狱中不过一晚,却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地披下来,白色的囚服上大半都被染成了红色,不过他的眼睛却不住的往人群里看,好像在寻找什么,扫视无果后,又失望地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你干什么!"
"抢劫啦,有乞丐偷东西了!"
"别动!快给我拦住他!!"
……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骂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被人追赶的乞丐像是跑昏了头,突然撞进了侍卫们围出来的道路。
为首的侍卫指着那个乞丐道:"快!给我抓住他!"
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横空出现二十来个蒙面人冲进来,使得形式更乱了。
"有人劫狱!注意犯人!"为首的那个侍卫大声维持着秩序,并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信号烟花拉动,天空登时出现一个大大的烟花信号。
然而,此时三个黑衣人早已经跳上了囚车,三两下便将车门劈开,将段醉搭在肩上,跳下囚车便准备离开。
侍卫头子心里一个咯噔,正准备冲过去,人群中却突然飞出来一支箭,直直朝着段醉的后心飞过去。
段醉只觉得身后一阵劲风,待三人转身,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一根箭头从她的额头出透出来,那女子见了段醉,挤出最后一丝力气笑了一下,然后便倒了下去。
段醉瞳孔骤然缩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倒下的人:"小葵!!!"
情势危机,花刀低声道:"段公子节哀,咱们现在必须得走,得罪了。"说完,便同身边那几人,架着段醉跑得飞快,三两下便消失了。
他们走后,原本还在和侍卫打斗的黑衣人也默契地迅速抽身逃跑了,连同刚才捣乱的乞丐,也没了踪影。
人群中。
原本应该被关在宫外禁足的姜辰皓一脸失望地摸着袖中的银袖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段醉那小子竟然又躲过一劫。
姜辰皓惋惜道:"这银子箭可不便宜,用在那丫头身上真是可惜了。"说完,他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拿过扇子,展开摇着头便走了,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色雾蒙蒙的,一辆朴素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远远见着花刀扶着段醉过来,隔着老远,季韬就急匆匆地跑了上去,见段醉伤痕累累,又恨又心疼,这家伙平时吵得凶还话唠,自己还嫌他烦,这会却巴不得他快起来,打他一顿他认了。
戚柏秋道:"季兄,先上马车,我看看。"
"哦,好!"花刀再强也是个女人,段醉受伤,基本半个身体都是吊在她身上的,她虽然嘴上不言语,可是额头上的薄汗和动作却已经出卖了她。
"我来吧。"季韬边说边将段醉接过来,打横抱起便往马车上走。
半个时辰后,戚柏秋终于替段醉包扎结束,然后提笔写了张方子。
他将方子递给季韬,又从药箱里面拿出一盒膏药道:"伤口我大致包扎了一下,好在没有伤及脾脏,这是金疮药,早晚一次,外用就好。我给你写了张方子,明天早上你们大概就能到达有人的镇子,到时你去抓几副,小煎熬后给他服下就行。"
戚柏秋交代完毕,下了马车道:"季兄,姜辰奕他不便来送,连带着心意都在我这儿了,一路走好。"
花刀也接着道:"季大哥一路平安,我们就送到这儿了。"
季韬一手掀着车帘,另外一只手捏着姜辰奕最后给的令牌,一时间竟然感觉眼眶热得不行。
"我定住脚后再给你们回信,各位的恩情季韬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了,现在先谢过各位了!"
说完,季韬转头看着戚柏秋道:"还有你和姜辰奕那小子,什么时候真成了,记得给我来封请帖,寄点喜糖,虽然来不了,也能在远方祝福一下。"
戚柏秋笑了一下,点头:"好。"
旁边花刀依旧是一脸冷酷,内心的心却忍不住八卦起来:姜辰奕不就是阁主的大名吗?!事情难道是我想错了?
最后她得出结论:嗯!一定是自己想错了,天下叫姜辰奕的也不只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