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月云在府内将采买的四人关系调查清楚。
这四人有两人是原来的老人,只有蒋婆子和夏管事是后来夫人提拔起来的。
夏管事是家奴,他的婆娘是老夫人院子里杂使婆子,蒋婆子本是厨房一帮厨,善于奉承献媚,被夫人提拔成了采买,自家男人在夫人的一个庄园里做小管,此二人嫌疑最大。
大致了解二人的底细后,夏侯霜不动声色,静候王冲的消息。
王冲也未让多等,一日后就让人通报要见有事要禀,夏侯霜让人通传。
王冲到碧萝轩后,将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告知夏侯霜。
据这王冲所言,只有蒋婆子家这几日发生的事让人生疑。
蒋婆子在府内当差,自家男人在夫人的庄上效力,虽说不是殷厚之家但也不愁吃喝,怎奈家中唯一的儿子却是个嗜赌如命之人。
俗话说十赌九输,蒋家常常被催债的堵门,但这几日,蒋家的大儿不但还清了所有的赌资,再去赌坊也是出手阔绰。
夏侯霜听后心中已了然,看来这蒋婆子就是那捣鬼之人,想到此对王冲道:“事情结果我已经知道了,这几日辛苦王护卫了。”
王冲不敢居功,双手抱拳道:“不敢。”
夏侯霜心意一动,柔声说道:“王护卫,我想与你商议一事。”
“小姐请讲。”王冲敛眉道。
“我有意让你来我这里,帮我处理外面的事,此事也需告知二叔,但还是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听到夏侯霜的话,王冲有些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稍思索片刻回道:“承蒙大小姐看的起,小人自是愿意的。”
“二叔那里自有我去说,你且等我消息就行。”夏侯霜见王冲同意,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心情愉悦的对王冲说道。
随后又对王冲安排一通,王冲听后回去准备。
第二日,等夏侯霜处理完事务后,单叫蒋婆子留下。
蒋婆子心中忐忑,想起几日前,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前来找自己的情景。
那日王嬷嬷带自己到后院一偏僻地方,自己心生纳闷问道:“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王嬷嬷笑不达眼低:“蒋婆子,平日里夫人对你如何?”
“夫人对奴婢一家恩重如山,不但让我管采买,还让我家中的男人去庄上做管事的,夫人的恩情奴婢一家就是做牛做马也偿还不完。”
王嬷嬷但笑不语等这蒋婆子表完忠心,扯起嘴角道:“你知道就好,现在三小姐有伤在身夫人难抽出身处理庶务,本想把这些杂事交给老夫人暂管几日,未曾想却被大小姐抢了去!夫人虽嘴上不说但心中恼恨大小姐这白眼狼。”
话锋一转又道:“我这做奴才的不忍心见夫人日日忧心,心生一计想暗中给大小姐使使绊子,就想到了你,今日找你商议一下。”
蒋婆子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老姐姐想让我做什么?”
王嬷嬷阴侧侧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厨房安排采买时,你每日少买几样,就说当日外面没有这些东西,你也别害怕,你们是两个人,一时半会谁也怀疑不到你的身上。”
“等上几日各房要的膳食总是有一些没有,自会有风声说大小姐准备削减用度,到时就会有人安奈不住出来质问的,哼!我要让她百口莫辩!”
蒋婆子知道这王嬷嬷曾因大小姐受过老夫人的责打,今日如此愤恨,这是攒着劲要出一口恶气的。
蒋婆子听完王嬷嬷的安排松了一口气,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也有采买不到的东西,心中一横就应了下来。
谁知道接下来的几日,王嬷嬷每天都过来送信,先是把几个少爷的菜上动手脚,后来是二夫人房的。最后到了老夫人那里,蒋婆子心中发憷,直言不敢再干了。
王嬷嬷又找来时直言道:“听说因你家小儿嗜赌,由此欠下不少外债。这几锭银子是夫人赏给你的,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说完不由分说的塞过来几锭银子,蒋婆子心中叫苦不迭,却又不敢不接。
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确是欠下许多的外债,那些债主日日在门口叫骂,吓得自己有时家都不敢回。
看着怀里的银子,蒋婆子盘算着,除了能给儿子还清外债,剩余的还能在说上一房媳妇。
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因赌博在坊间名声极差,几次请媒婆都没有请来,有了这些银子手中也宽绰些,在去请媒婆也有底气,能顺利定下是再好不过的。
有银子在手,蒋婆子不在坚持,谁知道这还没几日呢,今日却被大小姐留下,希望不是因为这件事。蒋婆子暗暗祈祷,只可惜老天未曾听到她祈祷的声音。
“蒋婆子!”夏侯霜轻呵一声打断蒋婆子的思绪。
“奴婢在。”蒋婆子双手交叉,低垂着头,恭敬的答道。
“你可知今日让你留下所为何事?”夏侯霜清冷的话音落在蒋婆子耳边。
“奴婢不知,请大小姐明示。”蒋婆子小心翼翼回答。
夏侯霜未在说话,站在身边的月云手中捧着一个册子上前几步走到蒋婆子面前,翻来册子念道:“本月五日,蒋婆子未将奴婢交代的荠菜采购回来。本月七日,蒋婆子未将奴婢交代的佛手购回。本月……”
月云不紧不慢一条条的道来,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放下手中册子,又回到夏侯霜身边。
一时之间,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夏侯霜掀起茶盅饮水时衣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蒋婆子站在下首,从月云开始念的时候就已经直冒冷汗。等月云念完退下后更是手脚发软,久等不见夏侯霜问话,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大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懈怠了,以后定办好差事。”
夏侯霜见蒋婆子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冷哼一声:“懈怠?你惯会狡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