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是所有学校开学的日子,容子宁小朋友早早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挨个打电话。
“老祖宗,我是宁宁,您睡得好吗?吃饭了吗?”
一叠声奶声奶气的问候,萌化了老爷子的心,“宁宁今天是上幼儿园吧?想要什么礼物,老祖宗给你买。”
宁宁小朋友大喜,就知道老祖宗最好了,根本不用他提醒,就知道主动送礼物,“宁宁想吃肯德基。”
“肯德基算什么礼物啊?换一个,遥控飞机怎么样?”
不是老爷子不给他买,而是言言三令五申不准他吃垃圾食品,老爷子有心无力呀。
“......”遥控飞机他都有三架了,老祖宗是忘了外公家有玩具厂吗?
“遥控飞机宁宁有,不用老祖宗破费了,老祖宗再见。”
宁宁小朋友挂断电话后,心心念念的肯德基吃不到,非常得不舒服,接着打电话,“奶奶,您起床了吗?正在吃早餐啊......外婆正准备呢,我们一会儿就吃了,谢谢奶奶......奶奶,我今天上幼儿园,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对呀,奶奶要送什么礼物给我呀......汽车太贵了,奶奶不上班,零用钱也不多,还是不要为宁宁挥霍了......宁宁想吃肯德基,奶奶,那个钱不多,只要......不行啊,那,那算了吧,您好好吃饭,宁宁挂了啊。”
又被拒绝了,宁宁小朋友毫不气馁,爱他的人那么多,不可能都拒绝吧?
“爷爷早上好,您今天上班吗......哦,不是的,不用爷爷送我去幼儿园,妈妈说做人要低调,爷爷的职位太高,会引起轰动的,还是不要送我去了......爷爷,宁宁想吃肯德基,只要花费您一点点钱就可以......不行啊......爷爷,肯德基不是垃圾食品,是世界上最好吃最好吃的美味佳肴,如果没营养,国家为什么会允许他们开业呢?”
“宁宁啊,肯德基大多都是油炸食品,闻着香,吃起来真的没什么营养,你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多了”
“说来说去,爷爷就是不肯带我去吃呗,还是外公好,我去找外公,爷爷再见。”
宁宁小朋友生气了,最后一个希望都没有了,他就是想吃肯德基,怎么就这么难!
容承耀那边不淡定了,从老爷子接电话,到老婆接电话,再到自己接电话,大孙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吃肯德基。
可他们没有一个答应的,把孩子弄伤心了,挂电话时的声音有点哽咽,不会是哭了吧?
“要不......我们带孩子去吃一次?”
“肯德基没营养,言言不会让我们带他去吃的。”
“其实没什么的,咱们铭佑小时候就喜欢肯德基,全家桶他一个人就能消灭掉,不也长这么大,脑子还这么好使。”
夏日可没老公那么好的心态,“你儿子脑子若真的好使,不至于连媳妇都追不回来。”
“......确实没用!”
容承耀附和完老婆,孙子带着委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不用亲眼看见,都知道那孩子眼圈红了,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看一眼爷爷,再看一眼老婆,想了想,还是说道:“宁宁从来没有提过要求,就这么一次,还被我们全体拒绝,孩子该多伤心啊。”
夏日也听不得孙子委屈,可是......
“言言不会同意的。”
“不告诉她就是了嘛,我们统一口径,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没问题的。”
“什么保密工作?”
容铭佑下楼了,正好听见这句话,“你们要密谋什么?”
老爷子心疼大宝贝,最看不得那孩子受委屈,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夏日看他还有半碗粥没有喝完,赶紧叫住他,“爷爷,您不吃早饭了?”
“吃什么?大宝贝都哭了,我还怎么吃的下去?哼!”
容铭佑被瞪得莫名其妙,“妈,宁宁哭什么?”
“都是你没用,”夏日也不好受,有心满足孙子的要求,可孙子妈根本不允许,“宁宁在付家长大,对外公外婆比我们还亲!”
大早上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脾气都不好?容铭佑懵了,听了半天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真是哭笑不得。
“妈,别管宁宁在谁家长大,他都是您亲孙子,吃这个醋干什么?”
容承耀很少在这件事上发表意见,这次也不得不说话了,“话是这么说,可谁家孙子常住外公家的?你呀,就是没用!”
容铭佑被接二连三地训斥,头疼了,他很少过来这边住,就是因为只要一见到他,长辈们就会没完没了地唠叨,真的很烦!
“孩子不用你们看,这么占便宜的事情,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们能别卖乖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是我们故意不带孩子似的。”
夏日不满儿子的态度,“我已经退休了,什么事都没有,想看孩子,还得大老远地跑去付家看,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容家?”
“还有啊,你知道刚才宁宁说什么了?外公好,找外公去!听听,听听,孩子的意思就是我们容家抠门儿,舍不得给他花钱!”
容铭佑哑然,这话会是宁宁说的?他不相信,“妈,你是不是误会了?宁宁才三岁,怎么会说那种话?”
“哼!”
一直不参与的容承耀说话了,“你爸爸我接的电话,难道你认为我人老耳聋,没有听清吗?”
“宁宁一天天大了,懂得事也一天比一天多了,以前在家里还行,接触不到太多的人和事,现在去幼儿园,肯定会有攀比现象,别的不说,就说他的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弊病。”
儿子低头不吭声,容承耀并没有放过他,语重心长地劝道:“铭佑,不是爸爸不看好你,而是言言若真的没那心思,你就转身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言言一个机会,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啊。”
容铭佑最讨厌这种让他们分开的话,父母的意思他明白,可他不是放不下吗?
碗里的粥一口喝下,快速起身,“爸爸妈妈,我走了,你们慢慢吃。”
“看看,看看,一说你就这态度,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追言言,当初死皮赖脸的劲头哪去了?”
容铭佑走得飞快,实在不愿意听让他心塞的话语,奈何妈妈的声音太大,想听不见也不可能。
启动车子离开,看样子要想安安生生在父母眼前,必须要搞定那个小女人啊。
一路上,容铭佑认真回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若说言言不给他机会,也不尽然,毕竟逢年过节,两家人也走动,虽然她对自己和别人一般无二,但也没冷脸。
而且,自己送给她的花,也没拒收不是?
在宴会上遇见,也会大大方方打招呼,既不引起误会,也不前进一步,那分寸,拿捏得真好。
这个小女人,欲擒故纵也要有时限不是?这么长时间了,怨气也该消了吧?现在,一切可由不得你了!
不是他自恋,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清楚言言的心态,D市比他强的男人真没几个,自己就是那波澜壮阔的大海,言言欣赏过了,是不会对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流感兴趣的。
同理,当他喜欢上白玫瑰后,即使国花牡丹,也没兴趣。
容铭佑想得很明白,言言虽然不接受他的示好,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说明她心里还是明白的,他已经给她时间去释然,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他一直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身边有几朵桃花,可他混不在意,只要她的心不动,一切都不是事。
不过慕枫那小子嘛,还真是有点讨厌,时不时就出现在她身边,要想办法把他支开了,省得碍眼。
还有,宁宁上幼儿园,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通知他?
容铭佑的脸色阴沉,边走边拿手机打电话,“言言,儿子上幼儿园,为什么不告诉我?”
付静言正给儿子剥鸡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屏幕显示,眸色一深,拿起手机走出去,没想到竟然是质问。
她还以为老男人良心发现,要送儿子入园呢,自己真是想多了。
“容总一大早打电话就是兴师问罪?”
两年过去,付静言越发成熟,也越发有魅力,不用亲眼见,光用耳朵听,就知道她有多么美好。
清丽的声线在手机里响起,容铭佑刚刚升起的火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说什么呢?你带孩子那么辛苦,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兴师问罪?这话说的,严重了啊。”
以前惜言如金的男人彻底变了,在别人面前什么样,付静言不清楚,反正和她说话,那是一套套的,像个话痨。
“我还没吃饭呢,容总没什么事,挂”
“别别,言言,时间还早,等会儿再吃也饿不着,问你点事啊。”
付静言明显不愿意多聊,容铭佑恨得牙痒痒,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宁宁上幼儿园了,按理说应该爸爸妈妈一起送他去,可我今天要去政 府开会,时间有冲突,就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