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说是听说,只要事情没公开,一切都不好说。好了,你也别管是真是假,就冲你们总公司都过问这点小事,你都不能掉以轻心,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叫下面的人有点眼色,敬着点不比惹麻烦强。”
“谢谢你的忠告,晚上聚一聚吧。”
“行。”
***
孙彦坤挂断手机,向容铭佑汇报,“老大,事情处理好了,您放心吧。”
容铭佑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依然没有表情,孙彦坤觉得没意思,刚要转身出去,就听到他吩咐,“封杀那个人渣,让他滚出D市。”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孙彦坤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请他放心,一定会办明白这件事的。
不过嘛,老大这么闷骚,付出再多付小姐也不知道啊,这个情让她怎么领呢?
伤脑筋啊伤脑筋!
孙彦坤晃晃脑袋出去了,容铭佑看着黑屏的手机生气,真是个笨丫头,受欺负也不知道求救,要不是他找人跟着她们,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不被人吃尽豆腐?
笨死得了!
***
从田蕊的遭遇上付静言得到了教训,那就是无论如何,绝不能落单,现在的坏人太多了,不可不防。
虽然遇到骚扰的不是付静言,但她比田蕊还心有余悸,急忙同城快递了防狼喷雾,一人一个装在包包里,心里才踏实一点。
回厂里把订单交给厂长,请他尽快安排打包装箱,都是小东西,装在小一点的包装箱里,她们自己就可以送货。
一连半个月没有任何音讯,厂长心知肚明新市场并不那么好打开,可她们的积极性不能随意打消,万一成了,厂子不就有救了嘛。
看到她们交回来的订单,真是百感交集,用那仅存的一只手,抓住付静言的手,不停地摇晃。
厂长没出意外前也是受人敬仰的人物,一次事故让他跌进尘埃里,难以接受社会上的歧视,只能躲在象牙塔里,虚度一个个春秋。
曾经的热血被现实消磨殆尽,百多号人的厂子需要两个小姑娘挽救,高大的男人很是愧疚。
“我马上安排人打包装箱,决不让客户挑出一个不字。”
知道付静言回来,设计室的刘敏也过来了,带来她一个好消息,根据她的指点,上网做了一份问卷调查,弄清楚现在年轻人的喜好,设计出以网游里的人物为基础,改良一批小挂件,画好草图请付静言看看。
付静言看着一张张精美的设计图,这就是她想要的周边,不住地点头称赞,“刘姐,你很有天赋,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张厂长今天特别高兴,付静言他们带回来的单子,粗略看一下,维持这两个月的开销没问题,终于不用再向总公司伸手要钱了。
在社会上历练过的男人粗中有细,深知人心叵测,再三提醒刘敏,宁可不做,也不要发生侵权行为。
付静言沉浸在喜悦里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对呀,以热门网游为基础设计出的小挂件,怎么可能不侵权呢?
刘敏不停地比划,郑重向他们保证,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正式生产前,她会找出解决办法的,请他们不要担心。
刘敏出去后,张厂长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一直想问没敢问的话,田蕊很难堪,虽然事情不怨她,但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还是有点抬不起头。
付静言不喜欢她这个样子,避重就轻地说了事情经过,末了笑笑,“也是因祸得福,这些订单里有一半是他们对我们感到愧疚才订的。”
张厂长沉默了,用仅存的那只手用力拍拍田蕊的肩膀,愧疚不言而喻。
转头看向付静言,半响才说道:“要不然就算了吧,玩具厂的地皮还值点钱,让你爸爸卖了吧。”
“那怎么行?”
田蕊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张叔叔,咱们厂里这么多职工,厂子卖了,他们......不不是,是我们怎么办?”
付静言静静地看着张厂长,没有言语,她只是不想让爸爸失望才要撑起阜宁厂的,本身对这个厂子并没有什么感情。
既然张厂长提出来,她就要听听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值不值得她继续付出。
张厂长的眼睛变得湿润,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少了一只胳膊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是付总把我找来,让我负责这个厂子,我对咱们厂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少。我和这些兄弟姐妹一样,把这个厂当成自己的家,我何尝想把它卖掉。”
“可是,我们不能只知道索取,也要懂得付出。这个厂给我解决了生活上的困境,还让我重新树立了信心,付总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恩同再造,现在付总有了难处,总公司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们不能再厚着脸皮索取了。”
“这段时间,有好几个人对这块地皮感兴趣,找个价钱最高的,卖了吧。”
张厂长低下头,不停地敲自己的大腿,难受极了。
如果厂子卖了,付家就不用再为他们操心了,他是厂长,厂里每一个人的情况他都清楚,思想工作不好做,但做人要讲良心,阜康红火兴旺的时候,不在乎这点小钱,被救济也没觉得多丢脸。
可今日不同于往日,付总一直没露面,虽然没有人敢打听,但传言还是进了他们的耳朵,尤其是效益好的公司也卖掉了,事情真的不好了。
阜宁厂一直亏损却留了下来,不得不说付家人的心肠太好,这么善良的人老天怎么就不长眼呢!
卖了吧,卖了好,不能让付总操了一辈子心,还把人家宝贝闺女搭进去,他们自己提出来,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付静言带回了订单,不忙的人都跑过来听好消息,厂长办公室小,坐不下那么多人,大家就倚在门边看,趴在窗台上听,一个个喜笑颜开。
可是,张厂长的话音一落,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这些天,他们都在背地里议论这件事,还想着只要付家不提出来,他们就能继续在厂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