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工作的时候不爱说话,也讨厌别人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盛棠了解他的工作习惯,所以在旁边就安静的观摩。
最开始是看他怎么调配比,看着看着就被他的手指吸引了。
他的手指真是漂亮,修长骨感,摆弄眼前的这些个修复工具就跟艺术家似的。
盛棠承认自己是个手控,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就被他这双手吸引,想着一个男人怎么生了双这么吸睛的手呢?后来被这样的手握着、抱着、搂着,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
盛棠抬眼打量他的脸。
光影落他脸颊,轮廓线条精致又迷人,鼻翼挺直,唇薄性感的,她觉得人间美色就在眼前了。
眼前这张脸啊,胡子拉碴的时候粗糙狂野的,胡须剃净,露出清湛下巴,就是能勾得人心泛痒的美男子。她就觉得痒了,跟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往她心里钻。
她跟眼前这个专注又性感的男人耳鬓厮磨过,也跟他同床共枕过。他那双在世人眼里看着都矜贵的手,抚摸过她每一寸肌肤,也轻落于她的眼角眉梢,跟她说,小七,我喜欢你,很喜欢……
江执仔细观察了一下试块,粘结面有极细小的裂纹出现,又开始重新分析溶剂的配比数据。眼也没抬,却开口说,“你是看我看呆了还是追忆过往呢?”
盛棠压根不知道“羞臊”二字怎么写,保持着拄脸相望的姿势,“你长得帅是事实,我不能因为你是个渣男就否定你的美貌,帅哥我肯定是喜欢瞅的。”
江执很是无语地瞅了她一眼,“棠小七,你见过真正的渣男吗?”
盛棠慢条斯理的,“见过,就在眼前。”
这帽子给他扣的,江执被她气笑,“那你说,我要是不对你做点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渣男这个称号?”
“比方说呢?”
“比方说,”他哂笑,眉眼间就又了不羁和几分浪荡,“强行把你办了。”
盛棠坐直了,盯着他,“江执你可真流氓。”
江执嘴角弯弯的,“我本来也不是什么绅士,关于这点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继续手里的工作,话没停,“所以小七啊,别考验我的耐性,说不准哪天我熬不住真对你硬上弓了,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可掰不过我。”
盛棠抿唇瞪他,少许话题一转,“你在工作还这么多废话呢?”
“你在我身边工作的时候还少说话了?”江执不疾不徐道,“之前在窟里的时候就属你最聒噪,别人都消停了你还没完,都赶上说单口相声了。”
他是喜欢安静,这些年的工作习惯也一直这样。回国之前独来独往工作惯了,哪怕有助理在身边也不敢出声打扰,直到遇上盛棠……
当初他在想,不是以前做临摹的吗?不应该安安静静的临摹吗?
后来他修《神族》的时候,每当累得头昏脑胀时总会想到她,甚至有好几次他都脱口说:小七,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讲讲。
回应他的,要么是针别掉地上都能听见的安静空气,要么就是程嘉卉异样的眼神。
程嘉卉曾经问过他:你工作的时候不是讨厌别人打扰吗?
他说,“是,我讨厌别人打扰。”
但棠小七,是他的姑娘,不是别人。
就像是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怀里还抱着只杯子。她喜欢大而夸张的马克杯,两年过去了,喜好还是没变。
盛棠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撇嘴,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所以我不打扰你了。”
下一秒江执手臂一伸搂住她的小细腰,阻止了她要离开的打算。
“过来做明胶配比。”
盛棠听了这话也不想走了,不但黏回椅子上还主动凑近他。江执见状嘴角扬高,小丫头真是好满足。
0号窟开窟早,胶类基本都以传统胶为主,两年前他们就胶水的黏结性做过配比和研究,与敦煌其他窟的胶性相比是有很大差别,相当于没任何参物。
“从颜料构成来说,0号窟就跟敦煌其他窟大不同,尤其是肖也负责的那片区域。颜料构成会影响黏性配比。”江执将配比数据移给她,“但当时我们的方向没错,0号窟大多以动物胶为主,明胶的粘黏性很接近0号窟的传统胶性,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提升明胶的黏性配比。”
“两年前我们做的明胶配比不能用吗?”
“能用,但如果一旦证实颜料中的确存在异常物质,那么在之前所有做过的修复方案都要推翻,包括明胶的使用,我们要确保胶的粘黏性能够保持长久,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找到影响颜料变化的物质。”江执想了想,补充说,“也就是我们猜测的,寄生物。”
提到寄生物,盛棠停下手里的动作,“现在一切都出自猜测,就算监控里拍到了影子,可是它始终没再出现过,难道咱们就只能干等?”
“要创造能显形的条件。”江执说,“除了还原温度和窟内气流、水分外,我想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点。”
盛棠蜷起腿一并缩在椅子里,“我们总不能还原……日月并升吧?”
“你有没有想过,它们能够显形,一定是0号窟里发生了变化,不说存在日月并升吧,但也一定具备跟日月并升同等的条件。”
江执逐一分析,“汉墓里的日月并升除了具备观赏性外,最大的目的是激活颜料层中的致幻成分,也就是我们推测的寄生物,来保护汉墓。肖也看见了狐狸也是在日月并升的气候条件下,那么,如果这种寄生物存在王瞎婆子描述的山谷里,又是什么条件促使它们显形?”
盛棠沉思,没错,王瞎婆子提到的才是关键。
“我已经问过她了,年龄大了,有些细节得慢慢想。”江执笑了笑,“估计很快就有答案了。”
盛棠扭头看他,还真是行动力很快啊。
“你这是崇拜的眼神吗?”江执一张俊脸凑近她,薄唇展笑的,“亲哥一下,哥给你讲更好玩的事。”
盛棠冲着他一笑,“抱歉啊,困了,故事什么的都可听可不听,有这时间睡美容觉不好吗?”话毕起身就走了。
江执又气又笑的。
“哦对了。”盛棠站在门口,转头看他,“我觉得吧,关心一个人就要说出来,像是你帮着解决了王婆婆生计这种事,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啊,换做是我,做好事当然得留名,要不然时间一长好心也会被当成驴肝肺。师父啊,你脑子该灵光的时候一定得灵光啊。”
江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