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主人博学多才是肯定的,否则不会知道这种东西跟日月并升现象的关系,并且决定利用这东西呈现动物性一面的毒性来设计防盗系统。
想要激发这种东西的毒性,就要满足日月并升的条件。
于是墓主人就将星云图搬进了墓室,复原日月并升的星空条件。
“古人有古人的智慧,星空图是用特殊材质制成贴合到墓室顶端的,能够随着时辰的变化而发生温度上的变化,继而影响亮度的发生。”江执简单的普及。
墓主人利用温度变化来复原满足日月并升的条件,接下来就是将那种动植物的毒性保留,继而在日月并升时激发其毒性。
通过墓室多壁画的特点,不难看出墓主人对壁画的喜爱,那么将其动植物的毒性提取出来作为颜料的其中一种绘制在壁画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如此,壁画的内容就要求考究。
不能太直白,但也不能太不相干,否则就会引起行家注意,毕竟敢盗大墓的人,那身上都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于是,山鬼图应运而生。
在墓主人认为,山鬼即十巫,能通过天象占卜祈愿。墓室的主壁画以山鬼图示之,即使是懂行的人闯进来,那也会认为山鬼只是在仰天祭祀,不会怀疑还有其他用途。
而时间一到,星云图上就会重现当时星辰排列,日月并升出现时,闯入者只会惊诧于异象,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中招了。
姜晋听到这儿眉心微皱,他还有些地方想不通,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盛棠是跟着江执在墓室里待过一晚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懂了!”她说,“那种动植之所以能激发毒性,应该是得到了日月并升时候的光线直照,所以动物性大过植物性。而在墓室里,想要满足直照条件也不是不能办到,但不符合审美逻辑,而且还有可能引起闯入者的警觉,于是,主棺上的青铜镜就起到了折射的作用,将光线完整地折落在山鬼图上,刺激壁画中颜料的结构变化,继而达到惩罚闯入者的目的!”
姜晋一听盛棠这么说,陡然就想起主棺上的确有黄铜镜,而且也记起江执刚刚确实提到了黄铜镜? 就哦的一声,完全明白了。
江执抿唇浅笑时,整个人说不出的不羁和潇洒。
他抬手一揉她脑袋,“全对。”
盛棠可美了? 突然就觉得自己完全有贤内助的资本了。
贤内助啊……
她细细品着这个词,抬眼看江执? 一时间就觉得他的眼睛深似汪洋,只消望上一眼就能溺死在其中? 而且还是无怨无悔的那种。
得嫁给他才能成为贤内助呢吧。
这个念头冒出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紧跟着心脏就砰砰直跳。
老天? 她觉得能成为偶像的女朋友已经是挺不可思议了? 这缘分已经大到没边了,要嫁自己的偶像吗?一想到自己的照片能跟他的照片出现在同一个小红本上……
欸,等等……
结婚证上的照片好像应该是她跟他的合照吧?
盛棠努力去想她有生之年见过的结婚证……应该是合照,她记得盛子炎先生和莫婳女士的结婚证上就是合照。
转念一想,si不si……sa,结婚证上的照片肯定是合照啊? 俩单身照用来ps吗?
江执一张俊脸蓦地凑近她。
“这是……”他饶有兴致? “在憋什么坏水呢?”
盛棠这才反应过来? 脊梁骨一挺。毕竟是又YY了人家一次? 总觉得无法正大光明? 所以笑起来总有点心虚的架势。“没,我、我就是觉得吧,自己太聪明了。”
江执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姜晋没参与他俩的互动,反正也参与不进来。这俩人兹要打情骂俏的时候,都视旁人为无物,尤其是江执,似乎压根就不懂为人师表这个词的含义。
他问江执,“所以你在墓里待一晚上,就是在等日月并升?”
江执懒洋洋一点头。
姜晋见状更是不解,“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日月并升?”
“我啊,”江执似笑非笑的,“这都是经验。”
一句话把姜晋所有疑问都给堵回去了,好半天,抓了抓头发,端起酒杯抿了大半口,又问他,“所以,你早就料到会有日月并升?”
“对啊。”江执嘴角微微一扬。
心说,真当我是神啊,只是正好看见的现象是日月并升而已……
颜料结构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不会是独立的存在,经过检测他发现水液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继而他想到了墓室上方的星云图,不可能只是为了装饰。
另外一点,考古队前后三人中招,加上盛棠,都是在白天进入的墓室,只有刘在外,他的时间选在黑天,后来江执又问过刘在外,刘在外仔细想了想说,应该是在黎明前。
江执就决定蹲守一夜查明真相。
当时他做了两手准备。
一种可能是,山鬼图也许真会在某个时刻能变得更加危险,这是他最开始不想带盛棠下墓的原因。但在不触碰壁画的前提下,也许壁画的颜料物质只会影响人的视觉,所以他早先提醒了盛棠。
第二种可能是,什么秘密都没发现,壁画在晚上和在白天没什么变化。
不管哪种可能性发生,因为有能够做封膜的水液在,江执倒也不怎么担心。
尚算幸运,他果然看到了星云图的变化,认出了日月并升,瞬间也就明白整个主墓室的防盗系统设置的思维了。
当然,碰碰运气这种话绝对是不能在姜晋面前说,尤其盛棠还在身边。
这小丫头现在崇拜他崇拜得紧,这个时候哪能露怯?
果不其然,姜晋闻言后一脸的羡慕……
一叹气,心想,不愧是世界级的,经验果然丰富啊。
盛棠看着江执也是一脸敬仰……
Fan神果然名不虚传呢,她男人可真棒!
姜晋又想到了个问题——
“如果水液的效力过了,那怎么办?到时候壁画不是损伤更严重了?”
江执轻笑,“姜老师,我认为你活不到那时候,退一万步来说,真有那一天,我想也会有新一代的修复师来解决问题,说不准他们会有更好得解决思路。”
姜晋抿嘴,好半天还不死心,“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只能用水液封膜?”
“有办法。”江执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姜晋眼睛一亮,大半个身子往前探。
江执放下杯子,也是挺认真地看着他说,“把壁画的颜料层全都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