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知道阿敏是个心软的,于是上前两步,抓着她的手道:“阿敏,我是有急事!真的!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当没看到我,让我出去好不好?”
阿敏先是面露犹豫,很快便又坚定下来。
她摇了摇头,伸手挡在顾冉面前。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你要是真有急事,我陪你去向三爷说!三爷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同他好好讲,他肯定会让你出门的!”
顾冉笑笑,没说话。
拓跋夜当然会让她出门,他不仅会放她出去,没准儿还会和她一起去那什么五里亭,再设下埋伏,抓那个利用月神之泪引她上钩的别有用心之人!
可是对她来说,哪怕对方别有用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得试一试!
肚子里的孩子会慢慢长大……她没有太多时间了!
“好,我同你去找三爷说!”顾冉点头道。
见她答应,阿敏别提多高兴了,咧嘴笑道:“我就知道阿冉小姐最明事理了!你放心,三爷一定不会为难你……”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外走去,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后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顾冉接住阿敏下坠的身体,极轻的说了声:“对不起,阿敏,我不能让拓跋夜知道这件事!”
以往都是别人打晕她,没想到还有她打晕别人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法子还真特么管用!
她把阿敏拖到房间,给后者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自己则换上阿敏的衣服,又化了一个阿敏的仿妆。
虽说和真正的易容术相比还差得远,但这已经是顾冉的极限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能蒙混过关后,便提了一篮子鸡蛋向王府大门走去,并且不出意外的被守卫拦了下来。
“干什么去?手谕呢?”守卫面无表情的问道。
顾冉曾经听阿敏说过,大门的守卫中有一个方脸黑面皮的叫阿俊,似乎就是拦住她的这个人。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堆着笑容道:“阿俊哥,是我啊!”
“你是?”
阿俊似乎和阿敏不太熟,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啊,你是阿敏对不对?”
不过也得亏是这样,顾冉才没有穿帮。
“是啊!”她笑着回答,同时举了举手里的篮子,说:“我娘家嫂子前几天不是生孩子了吗?我给她送些鸡蛋去!让她补补身子!”
“这样啊!手谕呢?”
“手谕……”顾冉露出为难的表情,“三爷这几日不是没在吗?”
“意思就是没有手谕咯?”
阿俊把手里的长矛往前一横,冷着脸道:“那就请回吧!”
“别呀阿俊哥!我就回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通融一下好不好?”她摇着阿俊的手臂,面带恳求道。
其他守卫见状,纷纷吃吃的笑了起来。
阿俊瞪了他们一眼,沉声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他复又看向顾冉,面对抱歉道:“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三爷下了严令,没有他的亲笔手谕,别说是人了,连只苍蝇我们都不能放出去!”
“阿俊哥!三爷那是为了不让阿冉小姐出门,对旁人哪有那么严,再说了,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我家就在隔壁那条街,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俊是个年轻的后生,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带着撒娇的央求,当即松了口:“那你快去快回!别让三爷知道了!”
“好嘞!谢谢阿俊哥!”
顾冉还当真去看了阿敏的娘家嫂子,只不过她没有进去,而是把那一篮子鸡蛋放在门外就离开了。
毕竟,她要是拿着一篮子鸡蛋去五里亭也挺迷的!
顾冉雇了辆马车载着她到了五里亭,抵达的时候时辰尚早,便在路边找了个茶摊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来往的人群。
她又不是傻子,岂会准时准点的过来自投罗网?
况且,这五里亭也就是叫这个名字而已,实际上是一座破屋,从外面看似乎荒废许久了,墙头上都长满了野草。
顾冉喝了口茶,转头问擦桌子的老板兼店小二:“店家,劳驾问一下,这对面的破屋有人住吗?”
老板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她说的是哪里。
“你说五里亭啊,早就没人住了!偶尔会有无家可归的乞丐,或者逃荒的难民在那里借住一宿!”
他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好奇问道:“姑娘怎么会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这明明是一座房子,为什么会起名叫五里亭呢?”顾冉随口道。
谁知老板闻言,竟定定的望着她道:“姑娘是中原人吧?”
顾冉立刻戒备起来,手也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哈哈笑了两声道:“姑娘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在我们柔夷,这‘亭’和‘房’‘舍’都是一个意思,是指的房屋和院子,所以那间破屋叫五里亭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有认为‘亭’就是亭子的中原人,才会觉得奇怪!”
“原来是这样,那我今日倒是长见识了!”顾冉松开按着匕首的手道。
看来送信之人果然别有用心,连她是中原人都知道,甚至还利用认知上的差别,引她来到这里。
如此,她更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能着了别人的道!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在此期间,从茶摊前来来回回经过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人进入五里亭,甚至连茶摊老板口中的乞丐或者流民都没见到。
这里像是被人遗忘了,孤独的伫立在道路的一侧!
顾冉一直坐到茶摊打烊,仍旧没发现这五里亭有什么异样,难道说……对方在更早之前就埋伏好了?
“姑娘,天都这么黑了,你还不回去吗?”老板关心道。
“我等个人!”
“那你等的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顾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对方真的知道月神之泪的下落,那他的确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老板收拾好桌椅板凳,高声道:“我要走了,这深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姑娘家要多当心啊!”
顿了顿,他似有感慨道:“有些人实在等不到,就别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