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 “你叫我什么?”贺续兰不如之前温和, 眼神更是。
雪芽立刻闭上嘴,从眼神到身体,无不透露出他此时的害怕, 他怕贺续兰杀了他。半晌,雪芽重新鼓起勇气开口, “太后, 奴才该走了,陛下……陛下他知道奴才没有回去的话, 会……会……”
这一句话, 他都说得磕磕巴巴, 甚至被贺续兰一个眼神看过来, 立刻噤若寒蝉, 只敢睁着一双惊慌失措的小狐狸眼, 至于其他动作, 完全不敢有。
大概因为受伤的缘故, 贺续兰未束冠, 仅用发带绑发,甚至衣服都穿的非常随意,宽袖月白色旧裳让他看上去就像个清俊美貌公子哥, 而不像一国之太后。
贺续兰微垂着眼,声音低沉,“你真的手酸腰疼吗?”
雪芽不由屏住呼吸,他微微侧开脸,眼神有些闪躲, 但还是嘴硬地嗯了一声。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那只能一口咬死,除非贺续兰叫崔令璟过来跟他对峙。
嗯了一声后, 雪芽因为没对视贺续兰的眼神,稍微鼓起了点勇气,他奋力想从对方身下挪出去,“太后,奴才真的要走了,奴才只是过来给太后送药的,待会雪会下大……啊!”
雪芽不过挪了一寸,就被重新抓了回去,甚至对方的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身。
“风雪已经大了。”贺续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甘松香一起传到雪芽的身上。
雪芽虽然也被崔令璟压在身下过,但崔令璟毕竟是个少年,远远没有贺续兰给他的那种压迫感。成年男子的气息笼罩着他,让雪芽觉得自己像个被迫摊开肚皮的动物,因为柔软的肚皮被人控制,他不敢轻易动弹。
雪芽惊慌失措地对上贺续兰的眼睛,手因为紧张,随便一抓,反倒扯住床帐,一把将床帐扯了下来,床上的光线迅速暗了一半。
贺续兰的眼球偏淡,但在此时,黑如浓墨。
雪芽不由攥紧被抓住的床帐,一瞬后,急迫想活下去的他突然反抱住贺续兰的腰,努力挤出一抹笑,“太后哥哥,你疼我的对不对?那天的话,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你别杀我呀。”
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
贺续兰目光一丝变化都没有,“那日的事是那日的事,雪芽,今日的事我们还没有结束,我想知道雪芽刚刚跟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雪芽顿住,他盯着贺续兰,那瞬间突然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他慢慢松开对方的腰,转而抬手捂住自己的衣领,可已经晚了,甚至他挣扎的力气跟贺续兰相比太小了。
即使雪芽再不愿意,襦裙到了地上,甚至连他脚上的鞋袜都被褪去。他陷在柔软馨香的被褥里,感觉到有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他尝试过挣扎,可只限于脚在被褥上轻轻一蹭,连脚踝上的手都挣不开。
大概是因为对方是贺续兰,他不仅羞耻,也觉得羞辱,刚刚才撒的谎言,被人转眼就戳穿。
除此之外,雪芽又想起当初离开红月楼时,他跟那些人炫耀说他要去过好日子了,可事实上,他哪里是过什么好日子,天天干着伺候人的活计,即使伺候当今皇帝又如何,那还是伺候人,当奴才。
崔令璟坐銮驾,他只配在地上走,鞋子都是平底绣花鞋,根本不防雨雪,他今年冬日肯定会生冻疮的。
种种情绪混杂在心中,雪芽忍不住转开脸,眼泪迅速盈满眼眶。
“被发现撒谎就哭是吗?”贺续兰的语气依旧没有缓和,甚至可以说有些凶,“我今日给你上一节课,第一,撒谎就要做全套,让人发现不了,第二——”
“既然撒谎,就要承担撒谎被人发现的后果。”
雪芽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的脚踝要被贺续兰捏碎了。
他眨巴了下眼,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最终失败了,不仅失败了,他还打起了哭嗝,身体因为哭嗝一抽一抽。
他胡乱用手抹眼泪,发现怎么都抹不完,就干脆用手捂着脸。似有叹息声传来,随后雪芽感觉有件袍子落在他的身上,他还被抱了起来。
雪芽不由一顿,从指缝往外看,发现抱他的人真是贺续兰,哭嗝都一停。
贺续兰扯下雪芽挡脸的手,拿丝帕帮雪芽脸上的泪珠、泪迹擦掉,“陛下同你一般年纪,可没你这般爱哭。”他顿了下,“真是个孩子。”
雪芽微微低下头,他爱俏,还爱面子,刚撒的谎转眼被人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戳穿,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真讨厌上京。
“这个样子去陛下面前不大好看,沐浴收拾一下,然后再用午膳。”贺续兰放下手中丝帕,余光突然瞥到地上的绣花鞋。
他弯腰捡起一只绣花鞋,手指摸到薄薄的鞋边时,眉头不由轻拧,绣花鞋虽好看,但不适合冬日穿。
雪芽身上穿的襦裙也是,不够厚。
宫女们都换上夹袄了。
贺续兰拿过旁边凳子上放着的狐裘,将怀中人彻底裹好,再松开,“穿我的鞋子去浴房,那里备着水。”
雪芽洗了一个热水澡,脸色总算红润起来,他跪坐在软塌上,怀里塞着两个汤婆子,脚上穿上厚厚的绒毛袜,而一张嘴则是没停过。
崔令璟虽让人给他吃热饭,可饭菜没贺续兰这里的精致好吃。雪芽快把小几上放的饭菜吃得精光,才勉强停下筷子。
外面的风雪好像更大了。
雪芽偷偷打开窗外往外瞧,却一眼看到站在长廊处的贺续兰。
雪花飞入红漆长廊,落了贺续兰一肩,如梨花压枝。贺续兰身披狐裘,目光投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雪芽盯着贺续兰的背影,暗嘀咕一声怪人,又将窗户偷偷合上。贺续兰没有陪他一起用膳,沐浴也是其他宫人领着雪芽去的。雪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喝一边想忍不住想对方为什么不杀他,还给他热水沐浴,热饭菜吃?
想来想去,雪芽突然想起原来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有一个猎人捉住了一只兔子,可那个猎人不杀那个兔子,还对那个兔子特别好,给它新鲜萝卜吃。兔子本来很害怕猎人,但被猎人长时间好好对待后,渐渐放下戒心,成天跟着猎人身后转。
而有一天,兔子见到回家的猎人很开心,又冲上去围着对方转,但这一次,它被猎人抓住耳朵拎了起来。
猎人看着兔子,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是养肥了,那就可以吃了。”
雪芽倏地一哆嗦,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腹部疼痛,疼得他坐不住,直接身体一歪,倒在榻上。
他额头冒虚汗时,听到旁边传来声音。
“雪芽?”好像是贺续兰的声音。
雪芽努力睁开眼,见真是贺续兰,挤出声音,“你……你在饭菜里下药了?”
贺续兰抬手擦了下他额头上的汗,平静道:“是。”
雪芽怒火攻心,两只手抓住贺续兰伸过来的手,张嘴死死咬住。
他就算死,也要弄伤这个猎人。
雪芽眼睛一亮,屏住呼吸,他住的小镇沿海,红月楼更是建在湖上,他自幼水性好,龟息术练得极好。
脚步声接近,停在桌前。
雪芽认出那是贺续兰的靴子,正想像上次那样偷偷伸手去抓对方脚踝,吓对方一跳,但他还未动,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许太师因为淑太妃的事情准备引咎辞官,太后准备何时处理掉那个叫雪芽的?”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而雪芽更注意到对方提到了自己。
处理掉他?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又响起,“是否需要卑职动手?”
贺续兰终于开了口,他语气平静,“此事不急,我要你先去办另外一件事。”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贺续兰贺的眼神看向桌子下,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视线也一样投向桌子下面。
贺续兰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男人,“你先下去吧。”
“是。”男人说话的同时,抬了下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贺续兰没有反应,男人会意,微微颔首,退出大殿。留下来的贺续兰再度看向桌子下面,他声音极轻,“别藏猫猫了,出来吧。”
在桌子下面的雪芽浑身僵硬,好一会才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起身看到贺续兰时,他不由一抖,唇瓣更是发白,“你要杀我吗?”
贺续兰眼带惊讶,“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雪芽,来哥哥这。”
他对雪芽伸出手,可雪芽看到他的手,忍不住往后退。
雪芽听过淑太妃说当朝许太师是她爹,虽然他不明白许太师为什么要辞官,但好像跟他和淑太妃那件事有点牵连。淑太妃去了清雁庵受罚,他一个贱籍却在宫里活得好好的,现在想想并不正常。
况且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
都是假的,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对他好。
雪芽用手背擦了下掉下来的泪,咬着牙说:“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就往外跑,贺续兰并没有拦着他。雪芽一路跑,跑到东侧小门那里的时候,将挂在手腕上的钥匙狠狠扯下,丢到地上。
雪芽怕这片钥匙弄丢,特意做了根绳子,挂上钥匙,戴在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