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雀盯着支票一时没有说话，戚泽以为他是嫌钱少，索性问道，“直说吧，你想要多少？”
“呵呵……”云雀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你当我傻啊，要你的钱？”云雀不屑，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我抱住谢总这条金火腿，得到的不是更多？
谢家虽然还有位小公子，但身体不好，继承的家业有限，也就是说谢家大部分家产都是谢总的，又岂是你这一张支票能比得了的！”
漫不经心的转了转调羹，云雀又说，“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她不娶我，我好歹也算是跟过她，她应该不忍心看我过得太落魄吧。
凭着我这张脸，要出道应该也不难，找她要点资源应该也不难。
不管怎么看，都比拿你的支票合适吧？”
“你果然是图她的身份和背景。”
“不准确。”云雀好脾气的纠正他，“我也图她这个人。”
戚泽冷笑，眼神轻蔑。
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将刚刚录下来的内容放给云雀看，明显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如果我把这个拿给谢图南，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云雀没说话。
他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真面目被发现的无耻之徒，心虚中带着一丝焦躁。
他的手最终还是伸向了桌上的支票，“OK，我收下。”
离开之前，他忽然又不着四六的问了句，“这顿你付账哦？”
戚泽一脸厌恶的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云雀立刻对服务员说，“请帮我打包一份小蛋糕。”
谢图南最喜欢他们家的甜点，他可以带一份回去给她。
听他说还要外带一份，戚泽心下觉得奇怪，可还没等追问他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录音笔，他不觉攥紧，随即也起身离开。
*
云雀回到光影传媒的时候，走进办公室之前被谢图南的秘书拦了下来，“谢总在里面开会呢。”
通常这种情况下，云雀都不会杵在谢图南面前打扰她工作。
于是他就像平时那样，捧着小蛋糕坐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
等谢图南跟几个部门经理开完会出来，就见他像一个没人要的大狗似的靠坐在门口，令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你、你在这儿干嘛呢？！”她惊讶。
“等你开会啊。”说着，他将自己护了一路造型都没塌的小蛋糕举起递给了她，“你喜欢的，吃吧。”
“谢谢。”谢图南接过，“起来啊。”
云雀没动，仰着头看她，忽然朝她伸出了爪子，“你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谢图南无奈，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先去吧。”
等手底下的人都走了以后，她才伸手扶起了云雀，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你不是说出去见个朋友吗？怎么还买了个蛋糕回来？”她疑惑。
“我赚钱去了。”
“嗯？！”疑惑变为了惊讶。
将自己去见戚泽以后发生的事情一一描述给谢图南听，说到最后，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支票，“看！我赚到的钱！”
谢图南微怔，“你真的拿他的支票了？”
“啊。”
“你拿了人家的钱，却不照做？”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
闻言，云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是坏人，你见过有坏人遵守承诺的吗？”
“那你就白拿人家支票啊？”
“谁让他自己蠢啊！”
“……你可真是个我小机灵鬼儿。”
没再过多提到戚泽，云雀又把手里的蛋糕往前递了递，“你喜欢的口味。”
“我现在要出去，你自己吃吧。”
见她说完就要走，云雀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诶，这就走啊？”
“怎么了？”
“你喂我吃一口，不然不让你走。”
“……”
谢图南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自己养的狗，宠着呗，否则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宰了吃肉。
依言喂他吃了两口蛋糕，她随即才去忙自己的工作。
云雀盘膝坐在谢图南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吃着小蛋糕，觉得心里比口中的蛋糕还要甜。
谢图南走的急，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他听到了戚泽的声音。
“戚先生，请您留步，谢总她去开会了，不在办公室里。”助理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那我去她办公室里等她。”
“诶，戚先生……”
助理阻拦的话还没说完，谢图南办公室的门就被戚泽推开。
四目相对，云雀仿佛听到了戚泽咬后槽牙的声音。
他倒是笑了。
细长的凤眼微微眯成了一条缝，沾着奶油的叉子朝他挥了挥，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在其中。
戚泽僵在了原地，脚下生了根一般，再难往前一步，“……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在这能去哪儿啊。”云雀一脸无辜。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离开她的吗？”
“我答应了吗？”他舔了舔不小心沾到手指上的奶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好像并没有承诺会离开谢总吧，是你自己钱多烧兜非得给我。
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答应了可哪又怎么样？我反悔了不行吗？”
“你！”
见戚泽被自己气的说不出话来，云雀脸上的笑容不禁愈发灿烂。
不甘心自己被他摆了一道，戚泽怒气冲冲的几步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领便扬拳欲打他。
没吃完的小蛋糕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混蛋！”
“诶！等一下！”云雀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甚至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一副害怕挨打的样子，“我们打个商量吧，要是你能把你现有的所有资产都转到我的名下，那我这次一定离谢总远远的。”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录音的事你怕不是忘了？”
“呵呵……”云雀假笑，“那就要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了。”
说着，云雀眸光微动。
他忽然压低声音来了句，“你别忘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们的关系可比你想象的药亲密的多。”
“你闭嘴！”话音未落，戚泽的拳头随之落下，狠狠地打在了云雀的脸上。
云雀没还手，而是就那么受了下来。
明明挨了打，云雀染血的唇角却微微勾起，看得戚泽心下更怒。
他本欲再打，不妨身后却忽然传来了谢图南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你在做什么？！”
“南南！”他回身，眼神惊讶。
谢图南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径自走到了云雀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抽了张纸帮他擦拭嘴角，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但她的反应已经表明了她的选择和心意。
戚泽神色晦暗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谢图南转身看向他，眉头紧紧皱起，“你来有什么事？”
“……最近爆发流感，许多影视城都关闭了，各个剧组也都停工了，不少演员都因此心浮气躁的，我听说你们公司也有艺人出走了。
再这么下去，公司股价会受到影响。”
“你想说什么？”
“南南，我可以给你注资。”戚泽忽然上前一步，语气稍显急切，“我们结婚吧，好吗？”
“戚泽……你是不是疯了……
你要拿钱砸我吗？”
如果说之前戚泽的行为只是让谢图南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那么他此刻的一句话彻底让她觉得两个人只可能变成陌生人。
不是她清高不接受他的帮助，而是她并没有无能到那般地步。
戚泽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她当然也想到了。
刚刚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为的就是这件事。
“戚泽，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现在变成了你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