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辞敲了好一会的门,里面也没有回应,就在我们觉得奇怪,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楚云出来了,他告诉我们说屋里有人,一个疯子,一个傻子,还有一个女人,那个疯子被铁链子锁着,女人正在给那傻子洗澡。
我忍不住问楚云:“那她没听到我们敲门吗?”
楚云叹了口气道:“应该是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会的样子。”
我不由皱眉,继续敲门,在我的契而不舍之下,门终于开了,开门的示意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人,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们,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声音也是嘶哑而难听的:“你们找谁?”
我看了女人一眼道:“我找何家的人。”
女人听了我的话,似乎是觉得好笑,低哑的笑着道:“何家的人?何家现在只有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你们找他们做什么?”
虽然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但一直站在这里说话,总是会引起别人的好奇的,由于这户人家还是这一带的‘名人’,所以我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问道:“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女人打量了我们一眼,随即让开了身子,淡漠的道:“进来吧。”
我和顾辞便走了进去,女人关好门后,才带着我们进了房子里,这房子是那种老式的土木结构的楼房,一共有两层,看起来虽然老旧,但依旧很结实,可见当初建房的时候,可是下了大力气的,用的都是好料子。
进了屋子后,我发现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别说家具,就连可以坐的椅子都没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女人看见我打量的眼神,淡淡的说:“不用看了,这个房子里,只要是值钱的东西,我都卖了,现在除了楼上还有点东西,就只剩这个房子了。”
我收回视线看向女人,女人示意我们跟她上楼,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女人打开了靠近楼梯的房门,让我们进去,进去我才发现,这三间房子居然被打通成了一间特别大的房间,只是里面看起来很是混乱。
最里面有一扇门,看起来像是浴室,而正对着这扇门的地方,被女人用来做饭,只是厨具都很简单,地上堆放了便宜且耐放的南瓜之类的,新鲜的蔬菜几乎不见,小桌上有吃剩的饭菜,不过是南瓜饭和一小碗咸菜,再没有其他。
在房间的中间和里面,一共有三张床,最大的那张床上绑着一个人,四肢和腰都被宽布条固定在床上,嘴里还塞了布巾,不过此时那被绑着的人已经睡着了,看来早就习惯被这样对待了。
被绑的人看起来比较年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而另一张小一点的床上,也躺着一个人,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年此时也同样睡着了,样子看起来很是安详,此外还有一张床,只是这张床上堆了近半床的衣服裤子之类的。
除了这些,这么大的屋子就只剩下两把椅子,一个独凳和几个盆,所有的东西都是随意放置的,看起来就有些混乱,但更多的是空旷,女人指了指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后,自己就坐在了独凳上。
不等我们开口,女人就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记者还是那些写小说的?”
女人这么一问,我便猜出之前应该是有记者或是写小说的来过,而且来的还不止是一两个,所以女人才这么问,我想了想说:“我是写小说的,顾辞是陪我来的。”我不说自己是记者,是怕女人问我要记者证,那东西我拿不出。
女人点点头,看着我淡淡的道:“应该是有人介绍你来的吧?那人有跟你说过我的规矩吗?”
我愣了一下,默默的摇头,我是自己找来的,哪知道你的什么规矩啊。
女人见我不知道,也不是很在意,继续说道:“那我就给你说说吧,我的规矩很简单,就是我在讲述的时候,你不能打断我,当然我讲述的东西也是需要付钱的,我的故事一般收费是三百块。
如果你要问问题的话,可以在我讲完之后问,一个问题五十块,如果是我不能回答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用收费,最后就是不管我说的东西怎么样,你听了就得付钱,不能耍赖,我这里只收现金,就这些,你能接受吧?”
女人的规矩很容易懂,我一听就明白了同时也明白女人是靠什么生活的了,而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家里有这样的两个人,她根本没时间去做什么工作,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维持生活了,在女人的注视下,我点头表示能够接受。
女人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我们道:“我先给你们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李娟,今年37岁,”说着指了指床上被绑着的男子道:“那是我丈夫,名叫何成,今年39岁。”
又指了指床上的少年道:“这是我儿子,名叫何少强,这名字是阿成给他取的,我告诉你们他们的名字,只是方便我一会的叙述,你们写小说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不要用我们的真名,这点可以吧?”
我点点头,李娟见我这么合作,眼里的笑意又多了一丝,我看着李娟,心里却在感叹,这些年这个女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来岁一样,而她的丈夫能活得比实际岁数要小,应该是她的功劳吧。
介绍完之后,李娟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回忆一样,好一会才抬头看着我道:“我就从我跟阿成认识开始讲吧?”
我点头同意。
李娟便开始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她与何成的相识是在另一座城市,那座城市比这里要繁华一些,李娟是个弃婴,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因为不喜欢说话,也不会讨人喜欢,所以一直没有人愿意收养李娟,李娟就一直待在福利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