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洛寄瑶本是闲着无事,碰巧话本子就要开场演出了,许久没有见着这表演,心中还有些惦念,她正寻思着去瞧瞧。
洛寄瑶整理好衣着,低头撑着一把油纸伞向外走去,刚走出府门,一双有些粗糙黝黑的大手直直地挡在身前,掩住了她的去路。
洛寄瑶皱了皱眉,心道是谁这么没有礼数,不知道好狗不挡道的道理吗?
抬头一望,这张脸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半晌,原来是葛学义,曲弯弯那的亲戚,果然是什么样的人身边就会有同样的人。
洛寄瑶扭头转身,提了提手中的小包,并不想理睬葛学义,也不想知道无事献殷勤的葛学义来找他到底是所为何事。
葛学义见到她想走,自然不愿放过,见她离开立马抬腿赶上前去,嬉皮笑脸地迎上去。洛寄瑶被他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急忙收起伞挡在身前,避免与葛学义有什么身体接触。
“寄瑶啊,我这次来找你呢,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可以可以棒棒忙呢?”葛学义见寄瑶不再走,脸上立马堆满笑容,撮着手走向洛寄瑶说明来意。
洛寄瑶心中冷笑一声,又将伞往前顶了顶,没有拒绝也没有结束,含糊地说道:“帮忙?您什么时候还需要我帮忙了。”
“诶嘿嘿,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你帮我写个新话本罢了。”葛学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要求道。
原本稍微缓和的脸又僵硬起来,不悦地瞟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道:“关于什么的戏本?”
“你也知道,我最近新娶了个小妾,烦人得很。最近她要过生辰,又听闻寄瑶你是我家亲戚,所以死缠烂打地说让我向你求一个话本庆生用。”葛学义说道自家小妾又面露色相,不怀好意地道,“寄瑶,这个小小的请求你不会拒绝吧。”
洛寄瑶见到他猥琐的表情,心中嫌弃厌恶至极点,只觉得胃中在干呕,索性也不将就自己,直截了当地说道:“抱歉了,若是普通的话本子我还可以斟酌斟酌,给你这低贱的小妾,那还是算了吧。烦你另请高明了。”
葛学义的脸上堆满但我假笑立马消失,嘴角下垂,眼中居然显现出些许的阴翳。洛寄瑶却没有管,撑起伞抬起头绕着他走开来了,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忿忿不平。
不过葛学义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见洛寄瑶走远后,立马悄悄地溜进了洛府,驾轻就熟地推开了曲弯弯的房门。
葛学义蹑手蹑脚地掩上了门,正巧遇到曲弯弯在房中,立马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曲弯弯。
曲弯弯一向和洛寄瑶不合,与葛学义狼狈为奸,关系自然不粗,于是攥紧了拳头,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借着这葛学义之事想来可以大有作用。
“老爷!寄瑶她还真是狠心啊!居然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亲戚。”曲弯弯见洛秀才正在厅堂,嘴中哼哼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正椅上。
“又怎么了?”洛秀才好不容易才得了片刻宁静,可又被打破,却只能耐心地问着。
“怎么了?”曲弯弯嘴角勾起冷笑,嘴中轻哼着,可是弯弯眉眼中却看见晶莹的泪花,让人好生怜惜,“今日葛学义去找她,好声好气地求她为了庆生写一个新的话本,可她却趾高气扬理都不理自家人,还在大街上骂他低贱,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洛秀才到底是个读书人,最在意但我就是表面上的面子,听到曲弯弯的谗言,眉头紧蹙,面色低沉。
见自己的哭诉起了点效果,她立马乘胜追击,假装好心好意地劝道:“老爷你现在还敢放洛寄瑶在外面鬼混吗?她将洛家的家风脸面置于何地,将您的脸面置于何地啊?”
洛秀才沉思着点点头,立马叫来了下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叫他将洛寄瑶喊回家来。下人也立马听令,乖乖弯着腰退出去寻洛寄瑶。
等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洛寄瑶才缓缓地回到了洛府,一踏进正堂,只见洛秀才面色不悦,曲弯弯还努力地低声抽泣,留下几滴泪珠。
“寄瑶,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算是斯文人家,怎么能够在街上随意污蔑别人身份低贱,这不是败坏家风吗?”洛秀才本就心情本就不甚明朗,见洛寄瑶又迟迟地拖延了许久才回到家,火气上头地训斥道。
“可不是嘛,老爷可得好好管管寄瑶了,不能让她在外胡乱撒野。”曲弯弯在旁边附和道。
洛寄瑶今天早上被葛学义骚扰纠缠,再加上中途被叫回来不明所以地一顿臭骂,心里就很不愉快。加之她心中本就不认曲弯弯为自家人,想来此刻她爹爹洛秀才的火气也是她的谗言挑出来的罢。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想了想,自己今天早上做过的不过就是拒绝了葛学义。
是,她确实没有给葛学义面子,可是葛学义提出的给他家小妾做新话本,她是万万忍不下心中的反感去写的,于是也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
洛寄瑶拉着洛秀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将开头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洛秀才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洛寄瑶真诚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曲弯弯的模样,心中拿不定主意,他也就先甩袖走人,不做回应。
厅中只留了洛寄瑶和曲弯弯两人,洛寄瑶见她一脸可怜的模样,心中恶心反感,嘴上的气势也丝毫不弱,立马出声呛道:“曲弯弯,我一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还是警告你一句,千万不要和陈玉琴家走得太近哦,不然小心你一辈子也像她一样,也是小妾的命!”
洛寄瑶这话说着虽然不留情面但是确实正正好好地戳到了曲弯弯的痛点。
“你……”曲弯弯刚想反驳她,想要骂她也不过是个秀才女儿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可是洛寄瑶却不想和她再做纠缠,突然发笑,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正堂回屋,只留曲弯弯一人扶着扶手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