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隐隐约约间听到了动静，这才拖着沉重的眼皮醒过来。
林楠醒过来啦？
这是莫小白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莫小白刚打算移动一下自己枕到发麻的手臂，就被林楠有些冰凉，还缠着绷带的双手给覆盖住了脸。
“我终究只是你的累赘。”林楠说完这句话之后，抽回了附在莫小白脸上的手，这句话说完之后，还剩下了一声叹息。
莫小白想说些什么，但是林楠转身就躺下了。
莫小白现在尴尬的继续装睡。莫小白是那种会和朋友一起哈哈哈哈的人，并不是会哄人的人。
之前林楠心迹向莫小白坦白的时候，莫小白也就是哈哈带过。
这种事情她没有亲自经历过，说出来的的安慰的话很空洞，更像是敷衍。
莫小白不愿意这么敷衍自己的朋友。所以莫小白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在莫小白觉得现在尴尬道不能再尴尬的时候，陈清突然来了。
陈清到这两个人面前的时候，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很是无奈的对着旁边的医生说，“治愈的几率几成？”
“我指的是医美。”陈清又补充道。
第一次林楠受重伤，是莫小白主动救得人没有错，但是莫小白无暇插手这些事情，索性就直接让陈清善后了。现在莫小白有时间，而且林楠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受的伤，所以莫小白现在眯着眼睛缝，看陈清还有仔细听陈清说。
“只有六成，这位小姐身上不仅有物理伤痕还有化学试剂造成的，加上之前的伤口，这相当于二次伤害。”医生皱着眉头，结合林楠的检查报告和之前的经历说到。
莫小白听到几乎只有一半几率的完全恢复率之后，完全的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地就站了起来。
陈清看向莫小白一脸“你终于肯起来了，我懒得拆穿你”的高冷表情。
莫小白现在急的连白眼都不想和陈清翻。
“医生，如果我们医美部分到国外去做呢？成功率是？”莫小白不想放弃，继续追问着医生。
“最多七成，这位小姐的皮肤愈合状态十分不好，而且还有重金属在皮肤的表层，如果不及时切除，那真的是影响整体痊愈。”医生看莫小白这么担心的样子，把迟迟不愿意在病人面前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莫小白现在，除了心里像刀子剜了一道口子心痛，还有对李思纯前所未有的恨意。
之前莫小白只是觉得对方是我的竞争对手，莫小白和李思纯斗都是因为顾名扬。
冲着李思纯那个大小姐脾气，莫小白对李思纯之前的几巴掌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思纯既然因为自己的利益而主动伤害了林楠，那就别怪我莫小白接下来下手不客气。
莫小白立马否认了自己之前的妇人之仁，但是发现，这种肉体上的互相折磨对对方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所以莫小白打算让李思纯的精神上百倍偿还。
林楠听到几成几成的问题，睁眼之后就看到了莫小白，陈清还有医生的严肃目光。
“我现在状况还好，你们怎么都拿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林楠虚弱的脸上笑得有些勉强。
莫小白依旧沉默，甚至双眼中饱含愧疚。
陈清看不下去这个僵局了，叹了口气去帮莫小白问林楠。
“如果你以后不能从事你努力了很久的职业了，你能接受么？”陈清看林楠的目光带着怜悯和疑问，唯独没有了怜爱。
在时光的消磨中，陈清对林楠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陈清问的问题让林楠的表情凝固了，这个问题，林楠从未想过。
林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身体原因而不能从事模特，曾经想过的，因为得罪了上司或者自己一直没有出路的情况去从事和模特完全无关的职业，但是自己兴致来了，自己还能穿搭着走一走。
但是现在，把自己可以说是第二生命的东西丢弃，林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这是被打到受伤，再丢进装有化学试剂的湖里腐蚀绝望得多的事情。
“我觉得不能接受。”林楠的声音有些颤抖，莫小白湿润着眼眸就抱上了林楠，她不管这么多，只想通过拥抱告诉林楠，莫小白永远在你身边。
林楠没有回抱莫小白，只是一个劲儿僵直着身子，严重的泪水和绷带上新的血液一起蔓延下来，直到厚实的绷带上见了红。
“别乱动，影响恢复！”医生虽然不想打断这让人心疼的画面，但是病人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莫小白连忙松开手扶着林楠躺了下来。
护士小姐很快就给林楠全身涂了药，换了全新的绷带，然后还打了吊瓶。
林楠吧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惟独留下了莫小白。
“就算只有六成咱们也得把握试试，是不？六成还比五成多一成呢！”莫小白看着林楠满脸的难过，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嗯。”林楠应了一句，用扎了针的右手拍拍床边让莫小白坐下。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别乱动，我怕你一会儿跑针又得疼。”莫小白还带着一点哭音，说出来委屈兮兮的，听得林楠恨不得马上身上没伤，把莫小白抱在怀里。
“我没事儿，这次也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太蠢了，身边呆了这么久的人都待不住。”林楠叹了口气，声音有一点沙哑。
莫小白小跑着给林楠倒了一杯水，加了点蜂蜜润润嗓子。
“其实，在我到的时候，李思纯已经人去楼空了，我是根据地上的挣扎痕迹找到的你。”莫小白垂眸不想对着林楠说这么残忍的事实。
“其实还好。这次的事情也让我认清了不少人。”林楠苦笑，试图把莫小白从自责的边缘拉回来。
莫小白闷声回答，“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之后在我事成之前，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一瞬间林楠感觉自己这次受伤好像也挺值。
“在c市？”
“嗯，陈清家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