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用俸禄,加上省吃俭用赚的,母亲知道我的性子,离开了那个家,除了亲人的大事,怕是再也不会塌那个门了,所以在当时我离开时,就为我准备了些傍身和仕途上周旋的钱财和庄子铺子,也同样是私下为蝶衣准备的聘礼,这些里里外外加起来,自然全都是蝶衣的,也不会损了东篱居和玉先生的面子的。”
他这样个态度,太叔玉就没什么可挑了。
“成!我就看你下聘那天的表现了。”
然后一甩扇子,转而向也欣然起来的秦莫问道。
“现在这俩孩子的婚事可以说板上钉钉,无忧了,可以说你的事了吧?”
他敲敲桌子,提醒着脸色僵硬的转变着的小徒弟。
“别以为你可以糊弄过去,你是我教出来的,真没事,至于左躲右闪?”
所有人才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秦莫问身上,秦莫问无奈笑笑,知道躲无可躲,也只得叹息道。
“一身难安,何谈托付?”
她示意了下刚才还是主角的两个新人。
“便是蝶衣要嫁,荀且愿娶,我还得小心着蝶衣以后真过门了,受婆家的委屈,想着法儿的让她腰杆子硬起来,而不会因为身世和过往,在荀且面前有所委屈。”
说到自己,她苦笑一下,接着又道。
“我这个在你们的世界飘零的孤魂,如果连最基本的活着的资格都没有的话,什么崇高的功业?伟大的志向?还有什么爱呀情呀……都是虚无。”
看着他,她认真的给予他她明确的答案。
“先生,我不为虚无的东西执着,宁愿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过自己的小日子,置身事外,那样的风险,我不要,所以你说的什么处境,我现在只抱着一个念头,能脱身就脱身,能过就过,既然没有人允许我这样清净的过日子,大不了……”
太叔玉微微敛眉,敏锐的察觉出她那一刻的危险念头,可一闪而过,随着她扬起的习惯性笑容一起消散无声,好像是他的错觉一样,寻不着任何踪迹,只见她放下什么心事一样,畅快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饮的十分惬意,洒脱道。
“总有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左右我也就孤身一人,还能怕再连累个殃及九族不成?再说,我也没这个胆儿呀?”
不!
太叔玉敢确定,自己刚才不是错觉,而且她本身就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谨慎性子,不说以往的做事行径,便是眼下,为蝶衣的婚事都能计量周全到如此地步,对自己,她会没有准备?蝶衣……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为她忧心的蝶衣面上扫过,猛然回过味来,突然明白她一定要他来做蝶衣这个哥哥的用意了。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太想与人有过深牵连的样子,为了能让蝶衣有个出嫁的地方,才担了这个关系的,本身她若安心留在朝歌城的话,以她的本事,摆脱现在的处境定然步步高升,那她东篱居的姐姐,无论在什么地方自然无人敢怠慢,可她不想留下……
那就有必要在她离开之后,为蝶衣找个能够比她更能震慑朝歌城上下贵族的靠山,她不是不能考虑东宫,她是怕那时候将蝶衣与东宫推的近了,会更容易被东宫迁怒,或者说……
嫡庶之争未定,不想蝶衣将来担这份风险。
可他是能臣,又是大族出身,无论将来东宫正统也好,西宫庶子也罢,都不会忍心不用他,所以他那时虽然会因为东宫太师的身份有所牵连,却绝不会有大风险,蝶衣如何都能得保。
她能算到如此地步,怎会没有自己的计量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