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讽刺她,也在嘲讽自己,到底还是没能让她做到这一步,也没必要让她做到这一步一样。
“你不敢,与我纠缠到现在,你到底还是不敢向我打开心扉,哪怕多相信我一点点。”
秦莫问深呼吸,怦然收住了所有即将宣泄而出的情绪,这才没在他面前露出狼狈,还算镇定的冷然道。
“习惯了,这就是我活着的方式,如果殿下不喜欢的话,就保持君臣的距离,反正这人如何活着,总有让自己快活的法子的,我也好,你也好,都不是天生为爱而生的人,也不该为这些虚无的东西迷失方向,殿下要走的路,想必比小臣都更早明白,现在就不用小臣再多此一举的规劝了吧?”
她这是要他安静的接受选妃的结果吗?
虽然至今为止,他好像也拒绝不了?
没有理由拒绝了?
“是!”
晋朝歌将所有情绪都收起来,也将她彻底放开,背手而立。
“我很清楚,你也不用再多言。”
紧紧的扣了扣指节,到底无法这样直接满怀心意而来,如此不忿离去的,他猛然向外两步后,终究无法再抬起脚就此离去,十分不甘的头也不回道。
“秦莫问,我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去,让你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所愿,甚至不敢去期待一个正常的女人会有的感情和生活,总有一天,我会闯开你的心门,让你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我,再由不得你说不要便不要本殿。”
微微回头,他像是在给她审判,不容她拒绝的判决。
“现在也好,将来也好,你是我的女人,这个无可争辩。”
秦莫问给他缠的心身疲惫,现在他总算有要走的苗头了,自然也懒得再和他计较,便以沉默来让他主动离去。
晋朝歌走了,虽然名单让他成功拿到了,好在,没有直接拿走,这事在采选结束之前不透漏出去,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给他这么一折腾,在他走后,缓了好一会儿,她都无法打起精神来的,甚至直接顺着手边的桌子,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小夫子……”
去为她准备宵夜的鹑衣端着热腾腾的餐食过来,刚开门就见她这幅脱力的样子,匆忙将餐盘都放到旁边的书桌上就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地上多凉呀?要不要叫大夫……”
“鹑衣。”
秦莫问给她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拽起来按在旁边的小塌上,她却是丝毫不敢脱离鹑衣的,一把抱住小姑娘的腰身。
像个狂风暴雨中急需一个支撑的将折树干一样,现在只要失去这个支撑,就直接坍塌了。
惊惧,委屈不已。
“鹑衣别走!陪陪我,什么都别问,什么也都别说,好不好?”
鹑衣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书桌上洗砚盘里那纸灰,虽然说现在这里除了她没有一人,可看她这个样子,以及刚才她支开她的时候就知道,定然是她不能知的人在了。
此时此刻,人虽然走了,或者说她成功的将人送走了,那人今天来东篱居的目的,亦或者说对她造成的影响,显然已经重重的伤及她了。
在此之前或许她还能坚持,可这之后……
她低头,手怜惜的笼罩在伏在她腹上颤抖的人儿脑袋上,心头酸涩。
便是这个能够风轻云淡中决断黎族之乱那样的才智,便是有独自阻挡北城之乱那样绝杀之地的勇决,可她到底不是真的铜筋铁骨,也不是真的无法伤及的。
只是这伤,显然从来不希望让人看见,曾经面对她也是,现在,是掩不住,撑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