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之,她要的,比我们这些能挣得到的权利、利益,这些东西,还要多。”
“当然,鉴于她对你们吃软不吃硬的特质,你请求她的时候,还是态度好点为好,但,原则不能退让,不然这小鬼还是会撒娇退缩的,现在可不是她该怂的时候。”
是!小夫子该振作起来,所以他就装乌龟,让他怂吗?
啊啊!现在他是真同情小夫子了,便是真要试练她真正的本事,也不用被放到这样的地狱炼火里炼吧?
远处,西宫向北的宫阙一角,也有肃然单薄的身影在负手而立。
夜间的寒冬冷风瑟瑟,身边只有一名宫中嬷嬷相陪,望着那漫天的焰火,也望着那火光一片,眸子里映着那火色喧哗,心里也燃烧着熊熊火焰。
“阿莫!你我都不是这宫墙朝歌城一城可囚禁的家雀,如今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被束缚在这深宫之中,与我这个与你同样处境的人相比,今日过后你当真觉得那样得天独厚的施加者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你我便是真的势同水火了。”
“今日过后,你、我、他,势必有一人被淘汰,或者我,或者他,或者两相持衡,可你……终将不能再立于朝堂之上,很抱歉,将你逼到这一步。”
他身后的嬷嬷看着他的心绪复杂,看着他的面若清风,耳伴响着的却是之前试探他的狠心绝义。
“难得有个能让你上心的人,而此人若是能收做已用,那是如虎添翼,单凭她和东宫的太叔玉抗衡至今,不是不能一战,你此举随是无奈之策,可到底不是最后唯一的办法,你不觉得,将她推入这样的处境,很可惜吗?万一她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强大,死在今天的乱局之中,就不心疼吗?”
晋朝真苦笑莹然,眼中浅淡的眸色却满满的伤情疼惜。
“云婆,我问你,当时鬼狱门被毁之际,你明知道我拿那些信息做了什么,那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还会依然相信我?问也不问,直接就替我收拾烂摊子?”
云婆一怔,最近心底一触的柔软,闭目。
“我当你只是上心,原来她对你的作用,已经像是你于云婆,遽尔桑辰于你,不!便是遽尔桑辰,她对你来说,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吧?”
有晶莹给窗口吹来的夜风吹落到他同样扬起的发梢上,她在他的身后,抬手的一瞬间,只感觉一层给草叶扶散的雾水滴在了指尖上,安抚性扶在他肩上的手顿了一下,最终没有再放下去,只听见他道。
“是不一样。”
他的手指渐渐在虚空中握住,好像凭空抓住了什么一样。
“我本以为这辈子,便是我站在最高点,也不会有人真正明白我真心想要的东西,更不会有人在乎我真正想要的什么,我甚至已经做好在这条路上孤独前行,成为最高点的孤家寡人,可猝不及防,她就那样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感觉从未有人能离我那么近,便是小时候皇兄,现在皇姐也无法明白的,她做到了?可我不能这样要她,她也不是宫中随便一个侍从臣民,她有厉爪,有羽翼,有思想,还先入为主的给东宫占了优势?”
“云婆,我想留下她,可我也更清楚……”
便是没有在他面前,她也知道那一刻他心底的伤和决心有多决然,掺着血,裹着痛,便是抽筋拔骨,也不该的信念。
“如果今天我无法赢得这一仗,我不仅是输给了东宫,也会将她也失去,我无法保证百分百将她这匹千里马收服,起码,我能保证,她不会成为利器,不会成为东宫对付我的最大王牌,哪怕……”
哪怕是亲手抹去。
他不说,她已知,他们这样在黑暗中生存的人,只有这么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