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关于阿真,慧之也曾问过歌儿究竟怎么看的,歌儿却是沉默以对,似乎至今也不太明白要怎样来面对他,慧之来看,歌儿的资质远在阿真之上,关键是,他没有那颗忌惮手足的心,有厚待血亲的仁厚,他不怕阿真,甚至自信能够压制他,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若是阿真愿意摒弃前嫌助他一臂之力,他有资质有仁德,莫说并内患,便是四国统一,也未尝不可,他会成为千古一帝的传奇君王,可阿真……”
他遗憾的摇头。
“阿真显然并非仅限于此,怕就怕到时一山不能容二虎,歌儿能不能割舍掉一些多出来的感情,阿真会不会果决到不给歌儿留丝毫余地,这都不好说,就像凉州之行,我们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真敢对堤坝动手,而歌儿,竟然能用一个河工陵,平息了两地百姓众怒,还借此机会树立了威望。”
惠雸帝点头,倒是不否认这点,就像他说的,这两个人,旗鼓相当,综合条件可以说并不逊色彼此。
东宫现在看上去名正言顺大势所趋,而真正为君的一些其他本质,西宫更占优势。
作为君王,有这样两个继承人,他不该是犯愁的,可作为一个父亲……
他低头看看自己抬起的左右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左手右手都是手,难道真要多年前他与晋王身上的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吗?
就在他愁苦之际,他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一个与东宫和西宫关系,都还剪不断理还乱的人儿,人儿正值芳龄,慧智深藏。
眼前瞬间像是寻到一丝光明,心神逐渐恢复下来,他问转而又问太叔玉。
“慧之,他们两人,我们或许真的无法择优而行了,可,若是那孩子,应该会比我们更清楚该如何做吧?”
太叔玉微微一怔,看着那双像是总算看到了希望的眼睛后,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不由心悸,有些犹豫。
“陛下,这……怕是……”
惠雸帝含笑看他,眉目慈祥,那样子仿佛就像在看一个另一个弟弟,虽然他可以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慧之舍不得这个学生?”
太叔玉叹息,最后认命道。
“人各有志,慧之至今也无法摸清她全部的底细,本来将她送到歌儿身边,不过是为收一收他这两年有点骄狂的性子,另外培养一个除了我之外,另一只可以帮他的下手,这样我这边出了点事,他不至于太过棘手,可这个小徒弟呀!”
他有些头疼的摇摇头,面上虽然苦不堪言,惠雸帝却清晰的看到,他眉目中有种寻到无价宝的骄傲。
“好是好,也太能惹事,可谓福祸一体,陛下想将这么大的责任交予她,虽说不可谓一种方法,可慧之也很忧心。”惠雸帝笑。
“这就没问题了,天下事,本来就是正反两面福祸相依,有谁能够面面俱到?朕选她,主要还是她是这个深宫,这个官场,唯一一个没有陷进来的人,你我在权利的位置上站的再怎么高,到底都是入世之人了,心智再如何坚定也挡不住一个俗眼看人,可她不一样,身为这个朝堂和皇宫的局外人,甚至,不与我们一个世界的人,她看到的,或许能比我们都多,抉择,也更能清晰。”
太叔玉没有再说话,惠雸帝说的倒是没错,虽然他也知道将人拖入夺嫡之争不太好,可……
她已经牵连的这么深了,纵然状态依然在局外,又真正能妥的清吗?
话说回来,太子都已经回来了,她这个先被送回来的应该也已经到家了吧?可是最近都没听到动静?
话说回来当时离宫时,她是假借被太子接回辅臣苑养伤为由被带走的,如今东宫这边没放话,她就算回来也不能直接回东篱居吧?可这些日子,能去哪儿?连玧儿和逐影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