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泷城百姓,怎么了?”
秦莫问的笑意更冷,目中生寒,缕缕如刃,刀刀往那些百姓面上刮过去。
“百姓?真是刮目相看,本以为见各位这番正义凛然,还是以为是泷城哪家衙门或者名门正派里的正式弟子,即是百姓,敢问一声,这些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在这样的天气,受千人打,万人骂?”
“这……”
她态度依然强硬,让那个人为中心的百姓也都心虚起来,拿不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也不敢再乱说话,左右之下只以最稳妥的方式告诉她。
“这些人是契真人。”
秦莫问又看了那些人一眼,再看那些孩子,有些甚至根本没有遗传到契真人的五官特征,又转回他们面上,问。
“所以呢?”
“他,他们……”
那人神色恍惚,隐隐不安,说出的话却是越发强势。
“他们是契真人和汉人留下的虐种。”
秦莫问眼中冰寒之下,跳跃出两簇暗红的焰火,更厉声,一字一句问他们。
“所、以、呢?”
似乎是受不了她气势上的一再压迫,那个人退无可退,目中生出一种绝地反击的疯狂。
“他们身体里有契真人的血就是罪,契真人狼心狗肺,天生弑杀,十三年前一样,现在也一样!你也是汉人,你难道已经忘了十三年来契真人做的那些事吗?”
秦莫问冷嗤。
“还真不好意思,本公子还真没被那场动乱给殃及,所以也体会不到你说的契真人的【罪过】,本公子只知道,在大召的地界内,就要守大召的国法,无论是身上有一半契真血液的人,还是完全的外邦人员,亦或者你们这些自诩为大召百姓,却做着扰乱大召治安、掀起暴动的【纯种】汉人!”
“本公子更清楚,天大的罪,罪不及百姓,祸不及稚子,看看你们现在做的什么?”
她指着刚才险些毙于他手,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害怕,呀呀哭泣的孩子,还有已经不会哭泣,完全麻木的清丽女子。
“那个孩子多也不过三岁大,那个母亲用一只眼睛都能看出,那是汉人的姑娘,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因为这个姑娘接受了一个有着外族血缘的男人?因为她生下了一个有着外族血缘的孩子?所以就要与其同罪?”
那个男子没有再说话,秦莫问又去扫视其他之前和他一样愤愤然的老少百姓,可在触及她目光之前,这些人率先都转移开目光,秦莫问还是不放过他们,继续又道。
“再往深的说,便是他们的王族有罪,便是鬼狱门那些心怀叵测的契真人有罪,他们何罪?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亦或者鬼鬼祟祟传送了不利大召的消息出去?”
“……”
“大召向来以仁治国,当今陛下当初亲历切肤之痛,都不忍心将契真覆灭老少同罪,你们作为大召臣民,有何权利滥用私行?”
涉及刑法,那些人也不敢再继续保持沉默下去了,强行辩解道。
“我们没有滥用私行,他们是奴隶,而且犯了罪……”
秦莫问却更快的打断他们。
“即便如此,那有大召的法制和律法,又如何轮到你们滥用私刑?”
“……”
“大召从当今陛下登基便废除奴隶制度,只有百姓,各州府衙门内院劳作人员,不得再有强买强卖发生,只有雇主和劳工。”
“大召律法典籍上刻印的清清楚楚,你们说他们是奴隶,请问谁有这个本事越过大召律法,去再次卖人为奴?在这大召的地界上,又是哪里的国法,还承认卖身契现在有用?”
“这……这……”
好像没料到秦莫问能强势到这一步,更没想到秦莫问将大召的律法掌握的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