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深呼吸,一副果然不出所料,这位依然强势如初的样子,也难怪这小皇子清醒的时候如何都不会放下心思,处处千方算计了。
任是谁在这样强而有力的教导下,会坦白无畏的面对他所面对的所有人,这个时候所谓的善良,纯洁,都是导致这个人毁灭的根本,21世纪尚且如此,何况这种强权社会下的皇子皇孙?
“蔺侍卫。”
云婆义正言辞的提醒她。
“老奴知道蔺侍卫自小饱读诗书,更是当下难得英才,屈居在这西靈宫是委屈了,您也不会永远做这个西靈宫的小侍卫,老身也不如蔺侍卫懂那么多为人大义的大道理,可老奴还是想冒犯提醒一下蔺侍卫。”
秦莫问深切的感受到,那深重的目光中,是威慑力十足的警告。
“殿下生下来就是在争端中活过来的,长到现在也是在小心翼翼中活下来的,不是您口中的大义,也不是您口中的朋友,对于这样必须全力以赴才能继续活下来的皇子,请您以后,也别灌输给他这些没用的东西,这个世界只有胜利者的书写才能让后人看到,在这之前,别给他太多的要求。”
秦莫问紧紧握住手,拱手相拜,不赞同,也不否认。
“属下逾越了,云婆见谅。”
云婆倒没有再想和她多言下去,上下看了眼她,十分不善的提醒。
“蔺侍卫,有空还是多管管自己那一团乱麻吧!别有事没事总想管别人闲事。”
秦莫问苦笑。
果然,招人嫌了。
“是!属下谨记。”
人这次真的消失在他眼前,而秦莫问也彻底清醒,果然,谈什么仁义大义,谈什么朋友天长,在这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面前,都是虚无的。
明明自己都已经认命,如何能拯救得了他人?何况……
人家小皇子也未必需要她拯救。
“小夫子?”
鹑衣扶住她,忧心的提醒,秦莫问摇摇头,回头的脸上笑意苦涩,只道。
“鹑衣,我们回去吧!”
两个年纪都不大的孩子,两个很是单薄的身影,在这寂静深夜的深宫长道中,却是极为孤寂单薄。
果然,在这样的强权争锋时代,便是存着一份仁念都是罪恶的,你可以自己为了所秉承的放弃一切,可……有何权利让别人跟着你一起走向不归路?
算了,反正自己当时做了这个替身,不是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吗?现在善良,给谁看呢?
***
当第二天她还没起床,便匆匆给外面的人吵醒的时候她更确定一点了,自己果然不太适合安宁的,便是她的意愿愿意,可这命好像也和这份安宁绝缘了?
而这在外面腥风血雨的血案之中,诸多势力暗涌之下,她这份惶惶不安的安宁也没过几天,就给这匆匆而来的拍门声彻底打断。
“来了来了!”
天雾蒙蒙亮,门房匆匆开么,一面埋怨着。
“这谁呀?哪家叫门这么急呀?我们夫子不是不用上朝了吗?”
外面的人却是不管他家夫子还要不要上朝的,他这边刚开门,外面一个面色苍白,衣着像是世家公子,却是衣冠不整的求道。
“劳驾通知蔺夫子,赶快赶到国子监,出事了!”
小管家一愣,也不敢再埋怨,这新的一天,好像又在阴郁的早晨已经开始了,这天,还刚雾蒙蒙亮。
秦莫问匆匆在鹑衣的照顾下更衣,洗漱都来不及,直接便抱着帽子和那学生上了自己马车一路往国子监狂奔。
“快!小冬瓜!再快点!”
车夫在外面连忙又加快驾车。
“是!小夫子,你可要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