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人又出声了,这次有些惭愧。
“云婆知道了我们最终还是对残余部队伸手援救,她想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到自己手上,所以应该去追了,不过按照殿下之前的吩咐和现在的时间算,她便是追也追不上;新据点除了殿下,也就属下和遽尔知道,她回头如何也是套不出情报来的,可……”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道出自己的忧虑。
“就怕她逼急了跳墙,利用那几个留在城外的人,怕是在殿下还没准备好之前,她便先已将大召的国门向关外之族打开。”
晋朝真深呼吸,倚在大槐树上闭目,压下身体里已经暗暗涌动的不安。
“现在,我倒是有点期望刑部司赶快缉凶结案了,如此她便是掀起风波,也不至于无法控制。”
树上那人更是惭愧。
“属下无能,让殿下雪上加霜了。”
晋朝真叹道。
“罢了!都已经发生了……不过,那些人如何这么快就被发现?他们又已经犯案了?”
这点树上那人倒是没有犹豫的表示。
“没有,是那位东宫小太傅,她好像从别处闻到一点腥气儿,属下发现她行迹可疑,在打算跟着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被她发现了,她很警惕,当场向太叔家要了马车回去,属下想将她截留下来拖延一些时间都没机会。”
听到这个,晋朝真更是心情复杂。
“她……呵!”
长长叹息一声,他还是道。
“她这一搅合,若是云婆还没动静,我真要头疼了,可现在云婆动静了,我反倒要感谢她了。”
大召现在国门不稳,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可如果能让这些人头疼,观望的人尽快有个明确的决断,这也不是不可,关键是,最后有没有力挽狂澜的实力,不然造成这番动乱,不过是将他这个冷宫里的皇子,处境至于更不易之地罢了。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便听天由命,静观其变吧!东宫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守不住国门才是,我们……便坐等渔翁之利好了。”
利弊总相宜,起码在他看来,东宫并非没这个实力,所以他才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的熬着东宫的势头,当有一天东宫不忍了,也便是他西宫可崛起之日,现在想要独揽大权,为时过早,也大权不稳,他不急,该急的,是那些他身后,和他前面的对手。
他心生笃定,部下却是心生不安,树上那人犹豫。
“就此不管,真的可以吗?”
晋朝真却是已经打定注意。
“现在你管,才是做了多余的事。”
后面的人再没有异议。
“是!”
“成了,还是那句话,最近别来找我,都收起爪牙安分起来,趁此机会,你也好好照顾遽尔,让他尽快恢复。”
“是!”
晋朝真交待完最后的嘱咐,抬脚便离开,而他走后,树后的黑衣紧身带着兜帽的人出来,望着他渐渐混入进国子监学子之中依然显眼的清绝身影,心情复杂。
他没有责怪,没有多余的感情,便是相处这么多年依然是只做有用的事,他以为他多少对他们会有一点私人情绪,现在看来,还是他多想了。
公事也好,私事也好,他不是不会着急,也不是不会关系,可从来都是十分笃定。
对事态的掌握,对他们的忠心,他敢放手,也敢相信,反之,他这个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人,却隐隐不安起来。
怕辜负他的信任,辜负他们至今所努力的一切。
便拿这次的灭门惨案来说。
当他送走残余部落,安顿好受伤的遽尔,追着那些人的踪迹到那第一家被害的现场后,他才恍然明白,他所说的【同族人,不同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