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再想提及往日任何人,任何事。”
她转回身,眼色无波,淡淡望着他。
“你也看到了,我身上那些伤,莫说女孩子,便是在男人身上,如果不是枪林弹雨的军人和特殊人员,并不会留下这样的伤痕的,而我的年纪不符合军人,便是你说的,出自家族。”
晋朝歌底眼揣测了下。
“果然,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你是出自刺杀世家的孩子?”
秦莫问点头,晋朝歌忍不住揪眉,还是无法接受。
“可是,你是姑娘家,便是如此好了,你身上那些伤,往前推再早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什么样的父母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
秦莫问叹息。
“有什么好意外呀?都说天下父母心,有为儿为女可抛生死挖心肝的慈母人父,也有将子嗣当做工具,棋子在用的冷血父母,你现在到底还是个在陛下羽翼下长大的孩子,当你不得不尽快长大的时候就不会意外,人这种生物呀!可以高尚如圣人,也可以卑劣肮脏如烂泥。”
“我呀!在你眼里是个宝,在玉先生手中是个棋子,在我父亲眼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上却未知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却固执的以眼底的锋寒应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声音也比刚才清冷几分。
“是个他根本不想提及的耻辱备胎。”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给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晋朝歌承认,对他还是稍稍造成一些震撼的,也就是说,其实她的处境,远比他之前所能想到的更难?
秦莫问一吐为快后好像轻松很多,后面便没那么多心情了,像是聊着别人绯闻那样轻快。
“在我哥哥没有出事以前,我呢……其实是作为暗子,一直被驯养在暗处的,就像您们这,贵族都有自己的暗卫,我作为和哥哥有着一半相同血统的妹妹,而且,美其名曰还是嫡系家族唯一的女娃,是被当做我哥哥的一个死士长大的。”
“小时候,我听过我父亲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随时有着为你哥哥挡刀子挡枪子儿的觉悟,哪怕会将你打成蜂窝,也不能后退一步】。”
她扭腰,指指刚才他亲手拂过的腰侧上的两个弹孔,云淡风轻道。
“这里,刚才你看到的估计无法认出的伤痕,就是我们那里杀伤力很强大的火武器造成的痕迹,是我父亲为了让我断绝懦弱的念头,在哥哥想保护6岁的我时,亲自打的。”
晋朝歌猛然颤了下手指,随即,紧紧的握住,有点不想再听下去。
可她好像已经讲开了一样,这些根本没想再对他隐瞒。
“后来,训练和意外,都让我留下或轻或重的伤,我唯一庆幸的是,哥哥没有像父亲那样冷血铁腕,虽然温柔的后果,是他也被那个父亲逼上了绝路,然后,我在那个家族里,唯一的屏障也没了。”
虽然风轻云淡,可提到这样的往事,那记忆好像开启的闸门,还是太清楚的不过的涌现在她的脑子里。
“爸爸!她才只有六岁,你没必要这么逼她。”
“唔!呜呜……”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在血泊里抱着小小的她,虽然不矮小,与杀伐习惯的一家之主对决的那个清朗少年,从那天之后,那份他想摆脱的沉重,好像让他逃无可逃的就那样套住了?而那个狼一般冷血的男人,那刻板冰冷的话语让她多少个深夜都处于噩梦之中。
“血性天生,没有就要培养,如果她连这点断了自己懦弱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证明,在秦家,她连一个挡枪的肉盾都不如,趁早,还是尽快解脱为好,也省得丢我秦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