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跪在地上依然背脊笔直的猫太子,见自家老子的火气撒的差不多了,才弱声的开口。
“我就是想给她点教训,没想怎样的……”
“没想怎样如今人被打个半死不活。”
折子砸没了,惠雸帝抽出一本书便又冲头而来。
太子再次噤声,不只是他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给父亲这厚厚的一本书砸的有些晕了。
华素妃看着血直接从他头上的发丝里漫出来,立即顾不得其他,扑上去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按住头,完全将晋朝歌护在怀里,冲皇帝哭着道。
“陛下,是臣妾不好,是臣妾的错,与歌儿无关的,您罚也就罚了,打也便打了,可这么重的手,您真将他脑袋打出个好歹来,以后可怎么办呀!”
皇帝却是心有松动而不愿就此罢休的。
“他流这一点血,现在你知道心疼了,那蔺家的人看到蔺卿给你们打成那个样子,不知道又让人家亲生的爹娘心疼成什么样子了!”
华素妃按着晋朝歌的手,让他用自己的帕子按着头,自己则转了个方向同样跪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在人前的华素皇贵妃的尊荣,请求他。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擅作主张,是臣妾违背了宫规律法,是臣妾一意孤行,太子和玧儿他们劝了臣妾,求了臣妾,是臣妾没有听他们的一心想将蔺太傅的倔劲儿打软,想替太子讨回面子。”
“臣妾糊涂,是臣妾没有思虑周全,请陛下降罪,饶了殿下吧!他们只是孩子打闹,是臣妾小题大做了,您怎么罚臣妾都可以,您别再气自己气坏了身子,也别再气太子了。”
惠雸帝却不肯松口。
“事情如何,朕也看的明白,不用你替他掩饰。”
晋朝歌和华素妃都一怔,如此的话,那他们如今便真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先不说太子怎样挑衅,就看华素妃有意处置秦莫问的私心,怕是也瞒不过的。
难怪他如此震怒生气,他怒的,还是因为华素妃的私心,所以才借华素妃看重的太子来惩罚她吗?
毕竟是她带大的孩子,而宫中除了太子和西宫,这么多年,便是皇帝正值壮年,即便这么多年宠幸于她,也是没有其他子嗣的。
在这个深宫里,她失去太子,便是没有任何依靠了;不仅仅是抚养多年的母子情分,他是要她真正明白,她自己做的事,与挖了自己的后路无异吗?
“陛下!臣妾知错了。”
她叩头,泪流满面,是追悔,却在扣到地上那一刻,有着更多的复杂,沉重的淤塞于心,堵的她难受的狠。
惠雸帝叹息,起撒完了,对这唯一的宝贝儿子和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妻子,也是心情复杂。
今天在下朝之后因为两地灾害有了法子的事,就算朝中老臣别有用心,其实也挡不住他的好心情的,那是有救民有望的欣慰,可更有储君做事总算越来越靠得住的欣慰,更有一个作为父亲的骄傲,所以连同对能让他有这样方法,秦莫问的教学方式十分好奇,便想亲自暗查一番。
所以换来在东宫当值的太叔玉和几个信得过的侍卫,一通微服前往,到了国子监也只让文嵩和两个国子监的老臣一起陪着。
从秦莫问在教室里和那些状况百出的猴子王们纠缠,到他们搬到后山的柳岸下临湖争论不休,以及后来华素妃怒气冲冲的过来不明就里的便动手,在后山不远的阁楼上,他们都看的清晰听的清晰。
如果不是想看看那小夫子的骨气能硬到什么地步,当时送客人回来的文嵩便直接去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