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居;
秦莫问一路被抬回东篱居,背上搭的暂时止血的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今天蝶衣没有上工,听到消息与鹑衣一起出来便看到一路从国子监抬回来的人已经成了血人,路上都滴了一路血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就和鹑衣一起昏了过去。
“蝶衣姑娘……”
最终鹑衣没有晕,蝶衣也没有晕,缓过神来便追着匆匆抬进去的人问。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怎么就伤成这个样子?”
给她揪住的一个国子监的辅官只能来得急告诉她一句。
“小夫子得罪了宫里的贵人。”
所以,是被打成这样的吗?
两人匆匆之下没有看到秦莫问的脸色,可这个时候隐约也能想到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了,鹑衣生怕里面伺候的人出点什么乱子,便急急安抚着紧紧抓着她手腕,快将她手抓掉的姑娘。
“蝶衣姑娘,您别担心,小夫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里面血腥大,您先在这里缓一会儿,奴婢这就去照顾小夫子,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您放心……”
虽然这样说着,她自己都会怀疑这其中的分量的。
看小夫子那烂了一背的伤,分明是宫里的杖刑死手造成的,如果真不小心的话,小夫子命救回来,以后怕是也是废人了,真不知道是谁敢下这么重的手,即便是罚,也不该是往死里打压?
鹑衣心绪繁乱着,匆匆冲进去,刚好将要将秦莫问背上的衣服剪开的侍女阻住住。
“我来,我来……”
不给那些侍女反对的机会,她率先夺了她们手中的剪刀,然后将一屋子还在候命的人都给往外推。
“各位大人辛苦了,剩下的交给奴婢们就成了。”
随后她着急的嘱咐刚才领路的东篱居的侍女。
“先送各位大人出门。”
“是!”
然后又安排其他侍女。
“快去烧水,越多越好,另外快将附近的大夫叫来……”
她话音没落外面就有熟悉的声音疾呼。
“御医来了,快让开。”
鹑衣这下放心了,是于林,而于林叫来的御医,必然是东宫能够信得过的,当即对外室还没来得急走的几个辅官道。
“奴婢谢各位大人将我家大人送回来了,改天大人痊愈了,一定登门谢过。”
这些人也知道秦莫问如今伤成这个样子,平时虽然不说怎么和这个小太傅关系好吧!可今天她能坚持为师之道,不畏强权宁死不屈,其实还是让他们这些读书人佩服的,所以对她多少改了之前因为一些流言产生的先天影响,纷纷往外退着摇手。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
“我等暂先告辞,姑娘还是好好先照顾小太傅吧!”
“谢大人了!谢各位大人了!”
将这些人匆匆送走,鹑衣才将已经到房前的御医迎进来,紧接着便将与里屋相隔的纱帐放下来,又将床上的帐子放下来。
剪开了秦莫问背上已经快要黏在一起的衣服,让御医看了下伤势,随即又将秦莫问的手给御医伸出来,刚才让她安排下去催热水的婢子也将水一盆盆端进来,鹑衣卷起袖子,不让任何人近身,自己一个给秦莫问处理起伤口来。
而当将那些碎步完全清理掉,真正看到秦莫问背上,连着臀上,都是溃烂的血肉时,鹑衣心寒肉疼,无法想象,这么个与她相错不多的小身板,究竟是怎么抗到现在还有一口气儿在的。
“鹑衣,别哭。”
仿佛是听到她的饮泣,趴在软枕上头也抬不起的人,睫毛如若蝉翼的闪了闪,神智恢复一些,发出声音,却是弱如苍蝇,却是完全出于本能的来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