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于他是漫长的煎熬,可从今天开始,这漫长的煎熬,将笼罩着她,直到有个比他更有力量的人,将她从这漫长的煎熬泥沼里,将她拖拽出来,他更知……
那个人,永远不会再是他。
“给我留出与她道别的时间,由我来亲自结束与她之间的一切了。”
三天前,秦莫问情毒发作时,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让云婆将仅剩的两粒药还给他,在喂秦莫问吃下压制毒性的药后,他绝望的这样要求云婆。
“既然是我执意要开始的,理应由我来为她画上一个结束的句点,而且,永远别让她知道今天的事,也不需要让她知道。”
从那时就已经决定的,他知道,在这个深宫里,西靈宫内的异常,瞒不了谁太久,他不过是私心的想要再保留她心目中的那份仅有的印象,可便是这样一份隐秘的私念,到底没有瞒过那个人的眼睛。
为了让她真正的死心,给他粉碎的彻底。
“真正结束的理由,与她之间的一切,都要由我来决定。”
没用的,没用的。
便是云婆见他当时已经下了决心,且他的性子,走到这一步,也定然不会出尔反尔,便也不再对他过多的要求。
“好。”
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她,再也没有资格,他知道,今天她被带走,就是彻底的失去。
“啊——啊————”
恨到怨怒无声,却是连最后去恨一个人的资格也没的。
他一意孤行的开始,又一手导致的结束,便是那份仅存的私心,在晋朝歌坚决的不留余地之中,也在她面前毁的不留余地。
他没有得到她,可他分明是有机会的,就像本来有机会拥有她放弃了,今天同样没有伸手,所以,在她面前,他便是连争取她的那份决心也没有的。
若真不愿也便算了,可没有人比他清楚,自己是有多渴望能留下她,留下她,留下她……
他所面对的问题却是……不能留,不能留。
所以只能做个卑鄙的懦夫,按照晋朝歌的意图,放弃了她的祈愿,压制真正的渴望,做这个卑鄙的懦夫,卑鄙的继续前行,再没资格期待她的目光,她的青睐。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从今往后,便是多想她一分也是不容许的,他自己也是不允许的。
没有期待了,别人活着还有个奔头,那怎么说都是心中最为向往的,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只剩下完成他人祈愿的使命了,再也没有那个人,能够在前方等待,等待他去向那个真正向往的天地。
他的不甘,他的绝望,以及悲痛无声的怒和哀,如数都落在外面静候的云婆眼中。
很痛,她知道。
可这是他这个位置上,甚至可以说整个西宫,唯一能走的路,她更清楚。
“会过去的,阿真,你同样也能过去,那时等待你的将会是另一番天地,那时你就算想再要回她,哪怕只是远远的束之高阁,远远的看着,云婆也会替你完成这份心愿,只求你现在撑住,明白你真正该走的路。”
或许是自私,或许对别人是不公平,但她更清楚,这个世界只有站在最高处的人,才有权利,有资格去讲公平。
她已经败了一辈子,蹉跎了一辈子,失望了一辈子,绝不能让他再步她的后尘。
那时如果他真的后悔,她会为她今日擅自所做的一切道歉,哪怕以命来偿还剥夺他的一切。
若那时他能理解,那就证明……她今日的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即便这对旁人,尤其对那女子,依然很不公平。
无妨了,生于乱世,生于这样的世间,谁能真正顾得来谁?不过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谁又真正能成谁的救赎?
只有真正身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有资格去拯救更多苦难中的人呀!也有权利抉择……
做与不做这个救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