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又发作了。
晋朝真这一发作,便是又要等到药性过去才转醒的,而再次醒来,床边是她,没有什么情景是比这个更让他欢愉的发现了。
“你别笑。”
她率先臭着脸阻止他这份好像吃了蜜一样的笑,颠颠现在还给他紧紧扣着的手腕,以及她手腕上的他的手,没好气道。
“如果不是现在还给你抓着,你当我会有心陪你到现在?”
晋朝真从床上有点困难的坐起来,另一手也扣上她的手腕,却是依然笑的如同抹了蜜道。
“不管如何,我还是感谢你,没有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离开。”
秦莫问却是无法轻松起来的。
“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也该谢这万恶的情毒了?”
“呃?”
他疑惑她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她讥嘲。
“若非如此,怎能知殿下这样喜行不于色的人,当真能够动真心?”
晋朝真脸上染上一份囧窋,可回过神来却发现,这样也没什么不可,如果她真的能够相信,便是冒险再发作一次又何妨?
“所以?”
他手上扣着她的手腕的手也有些小心翼翼,拇指指腹有些不安的磨锉着她护腕下的精致指骨,有些压制不住的期待。
“你是相信我的心意的,是吗?”
秦莫问有些怜悯的看着面前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之前的坚持多了些为难,虽然现实必须要面对。
“可也因此,更证明一件事。”
晋朝真感受到了她这份沉重的心情,所有的期待给不安所取代,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他这个样子,让秦莫问更觉罪恶,那些话,还是出了口。
“殿下,我们这样的人,没有爱人的权利,如果你真的还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如果你真的还想改变你以后的一切,还想向世人证明你并不亚于那个人的一切,就不敢再涉及男女私情。”
不该!
她不该留下。
若是仅仅牵动了心绪便是如此,他们继续下去,只会让情毒更肆意的掠夺他们的生命。
他们是没办法放肆妄为的那种人,是被剥夺了爱人权利的,若是连仅有的目标也失去,一味沉迷那份虚无的情爱,毁的都不仅仅是他们自身,是连对方一起拖着,堕入了地狱。
“帝王之路,何其凶险?你我都知,走上去,便没有回头路;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毕竟帝王也是人,可在那个位置,感情也好爱情也好,若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成为手上扭转乾坤的工具的。”
她无奈道。
“晋朝歌说的对,我不是不能了解,我也不是不能去做,我终究是不想成为你们之中的一份子,毕竟在我看来,你们也好,我逃离的那些人也好,在权利这条路上的追逐,你们于我无异。”
“阿莫……”
“你知道吗?”
她打断了他的劝言,转了话题道。
“我的出身也不是在人们的期待中降临的。”
晋朝真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她,然后……看着她眼中想要以云淡风轻来掩盖一切的微笑,给水色淹没……
“你恐怕不知,我的父亲和你的生父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我的母亲,同样不是一个理智的母亲,我的出生,同样也只是作为她报复我父亲的一件工具,一个没有了用处后,为保命,可以随手丢下的工具。”
所有的压抑心情给震惊所取代,虽然曾经想过她的出身并不是太过乐观,倒是如何也没想到,她的处境竟然糟糕到,与他不相上下的程度?
怎会?怎会?她这样的姑娘,不该被这样无情而残酷的对待呀?
在他的震惊中,秦莫问好像又回到了五岁逃亡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