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问剧烈的颤抖了下,手上遽尔感觉扶着的力量也加重几分,不着痕迹的看向她。
虽然她极力的压制,如果不是与她太过亲近的人,也看不到她的情绪转变,可此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这份加重的力道有多深。
好像此刻她并不具备任何独立行走的意识,只有靠着他扶在她手肘上的这份力量,才得以勉强,不被看破。
“君臣有别,以防坏殿下东宫清名,还是不必了。”
这是她今天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最终一点回头都不曾,率先而去。
“皇兄。”
再欲前行的人给晋朝真不动声色的挡住,晋朝歌心情不郁的看着这个弟弟,不着痕迹的夹在他与那个已经背道而驰的人中间,只能任由他看着远去,而警醒他近前不得。
“皇兄,蔺侍卫这几天劳您照顾,臣弟【感激不尽】,他日必【重谢】,告辞。”
晋朝歌微微敛了神色。
他这是……将之已经当做自己宫里的人?对他这个欺辱了他宫里人的兄长,抱打不平吗?
【重谢】,他就算给他机会,他能怎么回馈他?
这些人兴师动众的来,兴师动众的去。
一路率先出了东宫大门,还没出通训门前,晋朝真撵轿没上,追上率先往通训门而去的秦莫问,问她。
“你真没事?”
秦莫问苦笑,抬头,眼色清冷的问他。
“二殿下以为呢?”
晋朝真感觉有点无法直视她这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陌生目光,同样,也感觉自己无法被这样的目光过久的注视……
可……
可能是多日不见,太过想知道她真正的情况,也可能是她今天出现的那一刻,褪去往日的伪装,她的清冷让她本来秀致的五官更为出色,加上身上那层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让人总是忍不住被她所吸引目光。
“我,为你找了大夫在西宫,先回西宫……”
“不劳殿下了。”
他的好意还没落下,给她率先阻止。
晋朝真多少有点面上无光,开口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坚持的,好在她并没有让他在御林军和自己的人面前过于失颜面,看向通训门外,她感叹道。
“小臣已经有几天不曾回府,虽然府中并没什么亲人等候,毕竟还是有一两个让小臣记挂的人在的,小臣想先回去见见她们,明日臣会按时到西宫和礼部上岗。”
她看了下手肘上扶的那双手,谦恭道。
“东篱居离这里并不远,若是殿下不介意的话,劳殿下的侍卫送小臣这一趟,小臣感激不尽。”
晋朝真立即明白什么意思。
“别这么说。”
反之将自己的撵轿唤过来,对她体贴道。
“是我考虑不周,你几日未见太阳,刚出来想来是极为不适的,我让遽尔亲自护送你回东篱居。”
秦莫问转头看了眼他的撵轿,不弱晋朝歌这个东宫太子的华丽宽大,却也是轻巧舒适,同样围了这个时节比较适宜挡风遮阳的帷幕的。
现在她确实不怎么想见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目光,更不想让太多人见自己如今这个样子,虽然这样比较高调一点,坐西宫殿下的撵轿,一如对东宫的挑衅,可她已经这么出来了,而且真正的心情,远比只是挑衅还让她强烈……
挑不挑衅,又还有什么重要呢?
她退后一步,恭敬拱手。
“如此,小臣多谢二殿下厚爱。”
她没有拒绝,这让西宫殿下暗暗松了口气的,欣慰道。
“你好好的就好。”
……
秦莫问乘了西宫殿下的撵轿回了东篱居,前后距离虽然出了通训门外不过一条街,街头街尾的距离,却是入了很多人的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