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和叶楠不停地搓着她冰冷发硬的身体。
叶楠找出上次莫生给的冻疮膏,小心的摸在皮肤的每一处,冰冷僵硬。
时念扯扯唇角,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舅舅你们不用的担心。”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刀疤搓着她发硬的脚,已经在有几处有硬疙瘩,这种冻伤如果养不好,会年年冻。
时念吸吸鼻子。
工作人员在两人聊天的时候送来热汤,还有一些保暖的东西。
莫生的助理也送来几瓶冻疮膏,还有暖水袋。
叶楠拿起暖水袋放在时念的腰和大腿两侧。
时念伸手捏捏脸颊,总算缓和一些,看着忙个不停的两人,说不出的感动,“舅舅,这样就行了。”
刀疤脸似乎没听到一般,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他曾经以为演员是很风光的,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到不少钱,
可又怎么会想到,他们背后的心酸,每一个镜头后边的付出,都是需要强大的毅力。
“念念,不要拍戏了,舅舅养你。”
他的手突然停下,仰起头,眼神坚定。
“别傻了,你有君逸飞有钱吗?”时念玩笑的笑起来,眼底还是有雾气升起。
“你这么辛苦,我心疼。”刀疤脸最后一声有些哽咽。
时念没有说话。
车里,一时间变得安静。
下午还有一场,叶楠拽着刀疤脸离开了车里,让时念好好休息。
好拍下午的戏份。
时念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感受着温暖,她陷入沉沉的梦乡。
“小染,小染,你还好吗?”
刺眼的阳光照的她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住阳光,熟悉的一张脸出现在面前。
“小染,你赢了,吓死我了。”
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站在蹲在面前,担忧的看着她。
小染?
小染?
她在喊自己?
时念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却发现都是水。
“小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这么的掉进水里了。”
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歉意的看着自己,“你别生气好不好,回去不要告诉爸,就说是你自己掉下去好吗?”
她张张嘴,却发现出不了声。
“快起来啊,再不回去,爹和那个女人又该骂了。”
她催促着,抓起自己的手,快速跑向村子。
然后,后边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般,回到家,她被打,那个一模一样脸的女孩却投机取巧,哄得两人开开心心。
“念姐!”
叶楠的声音响起。
时念猛的做起来,摸摸额角的细汗。
“做噩梦了?”
叶楠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时念点点头。
她记得那次,时染和君逸飞分开,她在路边等着,两人并肩走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用力把时染推进水里。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坏?
她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梦里的视角会是时染。
“念姐,你没事吧?”
叶楠叫她不说话,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时念收回思绪,掀开被子,脚化冻了,却很疼,“没事,要开工了?”
“李哥让我来看看你,不放心你一个人。”叶楠坐在旁边的位置,抽出纸巾递过去。
时念爬下床,看着镜中自己,摸摸脸,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到底是谁?
“念姐?”
被叶楠的呼声拉回现实,时念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无奈的摇摇头,“走吧。”
“念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楠跟在身后,小声问着。
时念拉开车门,漫不经心的回头,挑挑眉,“怎么这么说?”
“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的工作也有些累,念姐,如果真的坚持不住……”
“我没事。”
叶楠的话没有说完,时念打断了她的话。
如果有事早就有事了,这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年龄在这个圈子意味着什么。
又还有多少年可以挥霍,可以选择剧本。
答案已经很清楚。
没得选择。
紧紧羽绒服,戴好帽子,走出房车。
外面的雪停了,棉靴摆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并不讨厌。
踏过的脚印,留在雪地里。
叶楠看着她的背影,咬着下唇,追上去。
下午的戏和上午基本差不多,这一段估计要拍几天。
时念咬着牙硬是撑下来了。
收工返回酒店,门口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女人,她坐在大厅的沙发,见到时念,优雅的站起来,淡淡一笑。
“好久不见,时小姐。”
身后的翻译紧随。
时念愣了愣,良久才认出眼前的女人。
菲亚·思考特贵妇人的打伴,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