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桓在的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她都可以无条件的站在他想要她站的地方。
禹桓不在的时候,任何的猜忌都可以将她的信任土崩瓦解。
可是,再次见到……就又是一回事了。
好他妈的没出息啊!
怎么能因为个男人淌眼泪呢!
可是,就是想哭啊……
呜呜呜呜……
本来想着尝一尝爱情的甜头,他妈的怎么涩成这样!
暗红的宫墙,哭泣的少女,只是避暑的行宫而已,竟无端的生出悲凉。
过了有一会儿,穆洛欣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慢慢的顺着宫墙走,手上蹭了不少红色的墙灰。
她抬眼望去,在这一面宫墙的尽头处,竟停着一辆马车。
两个小太监正在将马套上去。
穆洛欣加快脚步,上前撩开马车,见里面空无一人,直接坐了上去。
“国师大人,您……”
“随便去哪,本国师想要透透气。”
穆洛欣一进马车就没打算下去,她不知道的是,她进去之后马车外面的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一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另一个摇了摇头。
马车很快就动了,穆洛欣靠在马车内壁,闭目养神。
刚刚哭的那一下,眼睛好痛。
马车去哪都无所谓,记得把她带回来就行。
带不回来也行,把她丢在外面吧,远离禹桓也是个好的选择。
最起码,还没到离不开的那一天。
想着想着,穆洛欣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不安稳。
再睁眼,穆洛欣一个激灵,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全因为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人!
“国师大人是不是很惊讶,怎么该死的人,还活着呢?”
穆洛欣的嗓子很哑,不知道是她的克制还是真的说不出来。
她想要叫人,却在喊之前打消了念头。
左相如此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有恃无恐,还能说明什么?
但凡周围有个人,都是左相的!
曾经谋求算计一辈子的人,现在一身素衣朝她笑得瘆人,穆洛欣心颤着,如堕冰窖。
怎么会……
人死了,怎么还会复活?
而且那个死状……
“国师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穆洛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没有办法做到淡定的分析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羊入虎口,没办法了!
“说什么,难不成要和左相寒暄一句“好久不见”?”
左相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刚想回答,穆洛欣就抢先一步。
“还是算了,毕竟和左相大人不熟,话都不想说更别谈问候了。哎呦,瞧我,应该是前任左相大人!”
“哈哈哈……国师大人真是快言快语,不过,一时的口头之快怕是不能平复国师大人心里的惊讶吧?”
左相抬起右手摸了把胡子,穆洛欣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手……除了大拇指,四指齐断!
“本国师有什么好惊讶的?”
“再次见面这种事,国师大人可曾想过?可是它就确确实实发生了,你说有意思没有?”
有意思你妈个头!
穆洛欣的手心湿湿的,汗全擦在衣袍的两侧。
她不能慌,她若是慌了,估计命就没了!
该死的,没有面具的她格外没底气!
“左相可别不识趣,本国师之所以上这辆马车,为的就是见到你。”
可能是穆洛欣的表情太过于随意慵懒,左相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她是真是假。
“国师所言……”
“你爱信不信!本来确实想杀你,可惜了,你没死。不过没死也好,那个新左相和禹桓本国师都不是很喜欢。”
穆洛欣说着,丝毫不在意这是别人的地盘,向后一躺,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这个马车的构造。
看起来普通,四壁却是用铜板贴合,刀枪不入。
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着,指甲刺入掌心,强迫她自己打起精神来对付眼前这个可怕的人。
“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左相拧眉抬眼,眼眶下面有着不容忽视的乌青。
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啊……
穆洛欣嘴角扯着一抹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左相。
他活下来了!
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他死而复生,不过能把头盖骨一片不少的重新堆起来还要拼凑,估计是不可能的。
第二,死的压根就不是左相!
可能是左相那天正好有事,于是找了个和自己一毛一样的人来替他上朝替他死。
可是他上哪去找这么一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