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之间变得很是慌张,却碍于他是救了自己的好人,不想给他难堪,不敢表现出来,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在他的搀扶下坐下。
忽然间听得他这样问,她便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又意识到自己无法出声,怕他会在这沉默的空隙会误会自己,她无比失落的摇了摇头。
只是,之前便已知道这女人无法开口出声的禹桓,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她莫名其妙,反倒细心的从中看出了,她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得出她有着隐隐不安,禹桓转过了身,给她拿来了笔墨纸砚,看果真因此双眼一亮的她执起了笔。
旋即,她的两道秀眉便像昨夜一般凝重的蹙起。
看她这副架势,估计是要写好久,他便在一旁缓缓道:“穆姑娘,自在下在那玉灵山脚将你救了以后,你已经昏迷了十六日,前几日听十九说,你在夜里都会做噩梦,不知家中府上是否有什么紧要的事物尚未处理,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妨与禹某道来,或许能为你分忧一二。”
禹桓的话,就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彻底把已准备动手写出自己需求的穆洛欣给劈石化了,导致她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下,甚至无法把他后边的话给听进去。
自己昏迷,竟然、竟然已经有十六日了?!
自己昏迷了这么久,那豪英…豪英他现在怎么样……
“姑娘,你别激动……”
这道近在耳畔的温润男声,霎时将不顾身上痛疼就要下床的穆洛欣在崩溃边缘徘徊的神志重新拉了回来。
她茫然的看向就挡在自己眼前的禹桓,犹想这位公子竟是如此的心地善良,竟然已不求回报的救助了陌生的自己有十六日之久,若不是有他在……
可一向秉持着有恩不一定报,有仇却肯定要报的禹桓,也不是很希望一个重症到不能开口说话的病人非要给自己道谢。
霎时,他俊容上的秀眉皱在一起,强制性地将还想站起身来的她给按了回去。
“穆姑娘,你先别急,与其想着怎么报答我,倒不如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
默默的听着禹桓把话说完,穆洛欣胡乱的点着头。
纵使期间不小心被他按到了伤口,一阵钻心的疼传来,可到底是他救了自己,更是他在这十六日里好心好意的为自己疗伤,自己能活到今日,全都是拜他所赐……
她又怎么会去怪他。
可即使这样想,她却还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了眼眸。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伤会重成这个样子,就连昏迷了十六日,都还没有半点的复原。
这样的自己……该怎么回去见豪英?
“好好休息吧。”
见到那位禹公子在嘱咐一声后,有着马上就要走的意思,穆洛欣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伤情,已因极度悲伤的心态而再次恶化,甚至已经无力再坐直。
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一时半会内写出所有事情的经过,也不想因此耽误他的时间。
在一番思索后,她佯装自己没事的点了点头。
即使此刻他走了,笔墨砚台也留着,自己完全可以等写好了,再拿给他瞧,相信到时他看了,就一定会将自己送回府上的……
由于没有读心术,不清楚这位乖巧点过了脑袋的女人究竟在做何想,禹桓走的可谓是很放心。
而在临走之前,他还贴心的把那些会妨碍到床上人休息的东西挪到了桌上。
却不会想到这小小一举,算是给穆洛欣帮了个倒忙。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坐到桌边。
经此一番动作后,虚弱到开始进气多出气少的她,仍旧固执的举起了笔,用了整整超过一刻钟的工夫,才草草写完了事情大致的经过。
看着手中算不上密密麻麻但代表着无限可能的一纸,她是第一次扬起了嘴角,如释重负的宽慰一笑。
原本没有什么光彩的双眸中,亦是燃起了炯炯希望。
可忽然间,联想到了什么,她那一张本就血色尽失的小脸更是一瞬煞白,激动到,就连双手都开始颤抖。
犹记得当初,洛雪对那个从沈府中跟了自己一路的男人发号施令的态度,还有自己与小晨出府时全府上下的人均是视若无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