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迷迷糊糊的昏迷醒转、昏迷醒转,每一次睁眼,都是不同的白天黑夜,应该是已过去了很久的样子,可她仍旧还记得他。
他便是之前那个,将自己打晕的少年。
那少年在看到她禹醒后,明显是愣了一愣,旋即露出了一副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可是到了现在,已经跑出去了许久的他还没有回来。
但也正是因为那个人没有回来,才给了她打量这间屋子的机会。
她呆呆地望着周围那些带着异域风情的摆设、壁画类的什物。
这次屋内的装潢,可以说是与上几次睁眼时所瞧见的所有旅店,都截然不同。
只是这样的它,却也不比它们显得有半点穷酸破落。
借此可以看的出来,那位救了自己的公子,定是一个财大气粗之人……
不管他究竟为何一直在旅店与马车之中来回,都是他救了她才对,她无比感激……
可这样突然变化的风格,总令她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就在床榻上的人儿隐隐不安之际,四楼的楼梯处,多出了两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他们一快一慢的朝前走着,最终,停步在了角落里的那间,散发着温暖烛光的房前。
看着眼前这扇与其它房间都不一样大肆敞着的木门,禹桓抬头望了望几乎已经漆黑的天色,再回首瞥了十九一眼。
刚刚还在兴头上的十九见状不由得一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讪讪挠了挠脑袋,扬起脑袋冲他腼腆一笑。
纵使那一笑,被禹桓完全无视掉了,不觉得尴尬的十九,也紧随着自家公子踏步进去。
一进入到那已属于中上等的客房之内,果真瞧见到那女人,如十九口中所说那般已经醒转了过来。
只不过,她虽是醒了,却还是像霜打的茄子般,没有多少生气的躺在那里。
可总是她的双眼似是因无力而半睁着,也仍旧阻挡不了在那其中的波光流转。
看到她那双漂亮到令人艳羡,足以令天下一切宝石黯然失色的眸子,从未被美色迷惑住心智的禹桓,脚步也是一顿。
恐怕,也就只有这样的眼,才能配得起她那如花儿般娇艳的容貌了。
不夹杂丝毫其它情愫,只是纯粹抱着欣赏的心态如此想着。
禹桓平静如湖水的眸底,稍稍划过一抹不算太浓厚的惊艳。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有些奇怪。
明明,他对她迷人的五官陌生的很,但对那双同样夺目的眼睛,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觉。
如果说,上一秒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还是因为想探究于她的确惊人的美貌。
那么这一刻,禹桓便全是因为想要记起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眸子,而失了神。
可就在禹桓默默看着她的同时,穆洛欣也在打量着他。
那个打晕了自己的仆人,她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可是这位救了自己的公子,她却已经不太记得了。
当时是在逃命,惊慌失措是人之常情。
加上马车里又黑,虽然后面有什么白光,可那白光对她来说太过刺眼了……
导致当时的她,是完全没有怎么看清,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的面貌。
而随着多次昏迷醒转,她那本就不清晰的记忆,自然是更加的模糊了。
此时此刻,可以看见那位恩人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浅浅的笑,一双黝黑的眼眸,格外出众。
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他,正笔直的站在那里,行云流水的挥动一下手中折扇。
那样的仪容,令穆洛欣这个卧病在床,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累的病人,不禁开始羡慕起他健康的状态,从而,忽视掉了其它一切。
就算他长得不差,可这种情况下,一个深受重伤的病人,又拿什么去欣赏人家的帅呢。
此刻的她,还能保持着清醒,把他的容貌辨认清楚,并且铭记于心,已经很是不错了。
可等了良久,本以为她会立马开口质问自己‘这里是哪、你们是谁’等等一连串的问题。
却只见得她后知后觉的将头转了过来,旋即张开了那双微微泛白,但依旧诱人犯罪的樱桃小口。
然而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啼莺婉转,或者如上次一般粗狂的女音。
她那刚刚还染了些血色的小脸,一瞬变得煞白,只是呆滞的看着自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