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城儿……”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眼见穆洛欣哭的是越来越凶,沈豪英心中一紧,停下了轻拍她背部的举动,再将她轻轻拉出了自己的怀抱,抹去了她面上眼底的泪,心疼不已的看着她哭到猩红的眼。
开始让她哭,是想让她宣泄情绪,可再这样无休止的哭下去,会伤了身子的。
“乖,不哭了,不论我的城儿做了什么,不要害怕,有我在。”
又不是故意想在他的面前装可怜,他这样的话语,她自然是听得进去的。
可能是哭的也够了,她顷刻便止住了哭泣,抬手抹去糊了视线的泪水,她好想要看清眼前的沈豪英。
而他眼上眉梢的温柔,就像他说的那样,不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有他在……
可是看着他的脸,那些会在脑内无限重播的可怖场景,就显得越加的可怕,若是真的要将它说出来,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他的一颗心与全数的注意力,本就牢牢栓在了她的身上,况且他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在她停止哭泣以后,面上仍旧闪现的挣扎之色。
犹想竟然连自己的安慰,都无法令她释怀半点,那她所经历所承受的,一定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沉重,沈豪英的心,就仿佛被谁人猛地一揪,隐隐作痛着。
与眼中有凶光闪烁的沈豪英不同,在他怀中的穆洛欣双目空洞,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刚刚的梦境。
它们就像一个梦靥一样,彻底缠上了她,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仿佛只有听着他胸膛中沉稳有力的心跳,才能得到一点点的心安……
能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呼吸渐渐安定下来,沈豪英在心底轻叹一口气,动了动手,将穆洛欣重新放回了枕上,抚摸着她紧紧蹙起的眉间,望以此能带走一点她心中的惶恐。
昨夜的她,睡的可谓是一点都不安稳,夜半时便开始胡乱的挥动双手,任他怎样的轻唤,都没能将她唤醒。
可纵使她一夜都没醒转过来,从憔悴的精神状态来看,她还是需要休息,无法帮她抵抗心魔,他深感无奈,只好点上了安眠香,让她好好睡一觉。
因为大哭过一场的缘故,以及在外界的助力下,她安稳的睡着了。
看着手下的她眉头舒展,渐渐变得安逸的睡颜,他才刚刚松出一口气,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声至极的通报。
闻讯沈豪英微微一愣,抽回了手,吩咐屋外站岗的暗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只身前往大厅内。
在偌大又空无一人的屋中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许久,听到脚步声,禹桓便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闲服,看上去疲惫不堪的沈豪英。
“沈兄这是?”
看着那位正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公认美男子,对他难得的不修边幅有些好奇,倏忽间联想到了什么,禹桓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戏谑起来。
“啧啧啧,想必是昨夜与嫂嫂……咳咳,小弟知道沈兄你正值盛年,血气方刚,会一时冲动也是难免的,但不管怎么说,沈兄也得克制着点,毕竟,嫂嫂的身子,看上去可是娇弱的很呢。”
禹桓有些孟浪的话,让沈豪英再次不放心的朝屋外那自己来时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也知道面前的他只不过是好意,可是此刻这样的情况,他怎会有心再去遐想。
“唉,不提也罢。”
看着说完话便无力垂下脑袋的沈豪英,禹桓先是一怔,旋即没良心的勾唇轻笑起来。
也不知是谁在未婚娶之前天天把他的心上人给挂在嘴边,害的他这个做兄弟的都眼红有情人了,现在这人分明是偷得了香,却还能露出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这演技可真是实打实的好啊。
“知道知道,兄弟懂得。”
准确无误的接收到禹桓冲着自己传来的一个‘兄弟都懂’的眼色,再看着他自顾自的坐到桌边品茗。
奈何压在沈豪英心头的一块巨石还没落下,实在压抑的紧,即使知道他是向来如此,也有些懒得与他说话。
但见傻傻伫立在门槛处的沈豪英没像往日那般将自己的玩笑接应下来,禹桓微微一敛眸,也不说那些无用的话讨他没趣,直接从宽大的袖袋中掏出了一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