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桓与她本来是在御花园看烟火,顺便赏月的,发觉她一开始还开心的喊着烟火真美的话,却渐渐听不到她呼喊声了,以为她累了困了,不料一侧头,却发现她有些难过。
禹桓赶紧将怀里抱着的叶轻轻给了文奶娘,“文娘,麻烦你先把小公主抱回寝宫睡觉吧!”
文奶娘接过孩子,“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呢,老奴告退。”便抱着孩子下去了。
禹桓这才搂过穆洛欣的肩,看着那满天烟火,“老婆是不是又想起初一了?”
“嗯,我想在此祭拜一下初一和杳韵她们,也让他们感受一下闽东过年的气氛呢。”
“行,为夫这就去让人准备。”
禹桓松开手,到一旁去吩咐月沉了。
月沉离开后,一炷香时间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小李子和两名太监。
他们搬来了各种应季水果、糖、闽东的大烧饼,猪头,鸡鸭鱼和酒壶酒杯。
还顺便搬来了一张小矮桌。
待他们把所有东西都一一摆在了矮桌上后,他们便离开了,唯独月沉守在了不远处。
而穆洛欣,小腹微隆,不顾禹桓的反对,还是坚持跪下去,拿着三炷香朝着苍天大地磕头,一边流泪一边呢喃。
“一磕头,感谢初一的忠心护主,二磕头,感谢娘亲的保护,三磕头,希望老王和风儿兄妹能快乐,四磕头,希望皇外公在天之灵,能与娘亲相遇,五磕头,希望初一早日投胎到好人家,下辈子能嫁给月沉……”
不远处的月沉,听到了那句下辈子嫁给他,他不禁攥紧了手里的簪子,那是他曾经送给初一的,他还来不及娶她,她就被星辰给杀死了,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萧南安两兄弟的阴谋。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死了,可是,他的初一是回不来了。
月沉不禁在原地跪了下去,也朝着苍天大地磕了三个头,在心底说道,“初一,看到了吗?为夫与你过年了呢,往后每一年,只要为夫没死,就都与你一起过,好吗?”
在初一死后,他们结了冥婚,所以,这辈子,月沉都不会再娶其他女子了,在无人时,月沉总会拿出簪子,睹物思人,并自称为夫。那种感情,深沉且庄重,无人可以撼动。
而这边的穆洛欣,依旧在磕头,“六磕头,女儿在此给娘亲磕头了,女儿原谅娘亲了,七磕头……”
说着说着,穆洛欣哽咽了,嗓音变得有些沙哑,眼角蓄满了晶莹,模糊了视线,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可惜,这世上真的没有如果,我好后悔,你知道吗?”
“为夫知道,为夫都知道,不哭了,好不好?”
听到她带着哭腔,禹桓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不能免去她所有灾难和所有难过的记忆。
“我好后悔,好恨萧南安他们啊!好恨,好恨……”
情到深处,穆洛欣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情绪激动,禹桓赶紧点了她的昏穴,让她昏睡了,免得她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不好。
“月沉,让人把这儿收拾一下。”
吩咐完后,他立刻抱着穆洛欣离开御花园,回寝宫去了。
自除夕夜过后,穆洛欣醒来,整个人就很少会欢笑了,而上朝时也是魂不守舍,对于龚尚书等人的刁难,她也没有搭理,反倒都是由禹桓给解决了。
一连数日,穆洛欣都是如此。
禹桓怕她憋出病来,今日一下早朝,就将她抱回寝宫去了,也不管路上的宫女太监是如何的羡慕的眼光,一回到寝宫,他连忙哄道。
“老婆,不如为夫带你去散散心吧?”
没有人搭理,他又再次问道,“不如,为夫带你回琅北去吧,去看看师妹,听闻她前两日给谷家添了个大胖小子了呢,谷家人可高兴了。”
听到这件事,穆洛欣黯淡的眸子才终于动了动,随后,波光微漾的眸子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祁文给谷千之生了个儿子啊?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祁文还愿不愿意见她,或者原不原谅她,她还不知道呢。
萧南安当初派人把祁文引到了阔叶林去,好几个人对有孕在身的祁文毛手毛脚的,企图去侮辱祁文当她被引到现场时,那些歹人却跪地喊她主子,倒是害得祁文误会她是指使者了。
自那件糟心事过去后,不知谁将祁文被人侮辱了的事,传到了她的婆婆,江挽知的耳中了,愣是害得她婆婆对祁文的态度越发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