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实验比我想象得要慢一些,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那女子的气息仍在。可惜我也不知道我这种状态还要维持多久,如果不能在他们结束之前醒来,我觉得我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因为拔掉了舌头,整个过程我只能听到各种痛苦的“啊啊”声。这声音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弱了下来,也不知那女子备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这中间我一直在尝试各种办法,可惜无论如何都不能成功。左琰说我们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其实与这身体并不能完全契合,在某些条件下可能就会出现类似这样的情况。
比如说,我第一次这种情况是因为那种超脱于普通人的速度。
当时我还不能掌握这种力量,很容易就会与原本的身体分离,不过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这是最轻的一种。
比如左琰,因为他身体本身受到了某种创伤,他才一直没能醒过来。
我想这次或许是因为他们给我喂下的药物,虽然那药物没在他们想要的方面对我造成影响,可也不是完全没影响的。
如果有吊坠在,这影响可能会小一些,而且有了吊坠的治疗,我恢复的也可以快一些。可惜吊坠被我放在了断魂崖谷底,也不知现在有没有恢复。
我果然有些不能适应他们的生活,我这才出来几天,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亏我还一直觉得以我现在的身手,如果不是被围攻,少有几个人能是我的对手,完全可以放心地行走江湖。
可人心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尤其是面对一群非正常人。
如果我一直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我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被抓,沦为试验品,最终等待我的只有凄惨的死去。
这是一次惨痛的教训,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将这次教训化为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宝贵经验。
或许是因为没有视觉,我的判断难免出现一些偏差。其实他们实验的时间远比我想象的要久。久到我都觉得肚子差不多要饿了,他们还是没有结束上一个试验品的实验。
而到现在,我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算算时间,青幽与我分开也有几天了,即使他没有冲动地第一时间过来救我,这几天也是他能准备的最长期限了。我觉得我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我能这么大胆得来这里救人,最大的依仗就是我那根水滴形吊坠。因为左琰曾对我说过,他没有醒来的那段时间那枚树叶玉佩也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中的。
哪怕穿越后,左琰还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一直坚定得认为那只是意识空间。他之前的‘昏迷’,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只是因为有了玉佩,才比普通人多了一丝可能。
而醒来以后他一直觉得不会再拥有那枚玉佩,他还有些遗憾。后来那玉佩莫名其妙就出现了,左琰还奇怪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自我怀疑。
其实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同左琰一样,我与吊坠之间也是有某种联系的。只是吊坠被我放在了那个地方,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
我在心里默念着吊坠,没多久我就感觉到有股力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虽然那感觉十分微弱,我还是能感觉到全身上下无比舒爽,有种升华了的感觉。
不过现实中我还是维持着一动不动平躺的状态,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吊坠渐渐在我手上成型,经过了谷底能量的滋养现在的它表面更加莹润,通体湛蓝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是大洋深处最纯净的一滴海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将它捧在手心,内心激动了许久。不过我现在的状态这种激动的心情似乎也被抑制住了,所以我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大肆欣赏了许久。
我从来不知道,哪样东西的失而复得能让我像现在这样激动兴奋。不过我现在除了兴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否则接下来我就该去另一个地方兴奋了。
有源源不断得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力量一点点透过掌心蔓延到全身,之前几天受到的创伤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治愈了。可惜这种感觉得只存在于我的想象里,我并不能真得体会到。
之前几天一直饿着的肚子也得到了解决,还有许多许多,我再一次感叹吊坠的神奇,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他完不成的。
不过我现在还是不能支配身体,我只希望那个女孩可以坚持得久一些,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我一定会为她报仇让她死得瞑目的。
吊坠的回归让我得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不过我不能动,只能从我身体躺着的这个角度看到我的斜侧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他们身上都穿着黑漆漆的斗篷装,每个人的头上都是光溜溜的,在灯光的照射下都在向外反光。
而且这里的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总感觉异常明亮,恢复视觉的一瞬间我还以为回到了现代,然后是一群身穿绿色手术服的人在做抢救。
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听到不任何动静,不,偶尔还是能听到几声浅浅的呼吸。我知道那女孩的生命差不多走到了尽头,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打算放过她,他们要榨取她最后一丝的剩余价值。
紧张的实验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尝试着动动手指,结果还是让人失望。
我觉得我现在似乎就是左琰说的植物人状态,除了可以自动自发地进行呼吸,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依照我之前的经验,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完场这个转换。
那些人的兴许一度让实验陷入紧绷快速中,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得与时间做斗争。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终于,我听到那斗篷之下一个个略带遗憾的叹息声,看到他们一个个动作渐渐慢下来。我知道,那个女孩真是彻底没有半点生机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因为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之前看不到,我只能凭借声音判断,只是第一眼看到那与现代有些相似的衣服真是吓到我了。
我自小就不喜欢医院,应该说对医院以及里面的医生有种莫名的抗拒以及惧怕的心理。而这群人明显比医生要可怕得多,我更加不能坐以待毙。
那些人刚研究完一具人体,似乎还在谈论什么,他们之间有人产生了争执,所以迟迟没有过来我这边。我还在努力试图与这具身体沟通,希望能早点取得这身体的控制权。
这是一场时间的争夺战,如果在他们谈论完之前我还是不能取得身体的控制权,那我势必要为我的莽撞付出代价。当初来救人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死亡,可是结果却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我不想被他们做实验。
他们的争论还在继续,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讨论出答案的问题。
而每每碰到这种情况,我知道那些越是有主见的人越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你想要将另一种思想塞入他们脑中,这绝对是一件浪费时间且不可能完成的事。果然,直到最后谁都没能说服谁。
其中争论最激烈的还是两位平时搭档比较有默契的两个人,果然相互认同得久了,偶尔一次不同意见才更加激烈。
往常也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许多实验才得以进行的非常顺利,这次不知是因为什么,两人一直争论不休,谁也不肯相让。
因为这两位也算是这里面的权威人士,所以他们两个不发话其他人也都没有要动工的打算。而且连续劳作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了。他们深知这两人的性情,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了,没多久就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先去洗个澡吃个饭什么的,最好还能好好睡一觉,然后迎接下一场实验。他们是人,也会觉得累。即便他们不在乎能活多久,为了以最佳的状态进行下一场实验,也应该好好休息。
而且,这可是浮空阁阁主特别叮嘱过的,虽然他们中大都有些疯魔,未必会买浮空阁阁主的账。鉴于浮空阁阁主经常给他们提供实验材料,而且他们也确实累了,所以于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做了也没有什么。
很快,整个实验室只剩下两个争论得最凶的人。
见到大多数人都走了,我也松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我始终逃不过作为实验材料的命运,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等会儿我就可以行动了呢!
虽然我心里着急得很,时间也紧张得很,我也只能一点一点循着方向慢慢摸索。
我觉得似乎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可以解除这种禁锢,可我又找不到那一点究竟是差在了哪里。只是随着吊坠的回归,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只要我再多尝试一些,总能知道恢复正常的办法的。
我这边钻研得正专注,突然,我就觉得面前多了两个影子。我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停止了争吵,而且直愣愣地杵在我面前。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块梦寐以求的物品,吓得我心里毛骨悚然的,连方才进行到一半的尝试都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