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瑞缓缓阖上月眸，慵懒的依靠着炼野。
炼野眼角瞥见看向这的暗卫，眼睛一动，搂着柯子瑞跃下屋檐。
“看什么那？”
走来的高大男子温和道。
暗卫回神，将诧异收入眼底，摇了摇头：“没什么。”
男子顺着暗卫刚刚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屋檐上碎解了几片，搅乱的屋檐片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两人相拥倒下的画面。
与画面上的体型相符合的，又相拥在一起的，只有炼野与那国师。
男子嘴角勾起，也不拆穿暗卫的谎言，“是吗。”
暗卫眸色闪了下，扭头道：“恩。”
“大哥你和这小子说什么那？”
跟来的一暗卫道，若两人眼前这暗卫的记忆没有被国师封存，那他可以发现走来的男子便是嫌弃自己吵闹的那人。
而这大哥，便是当初为了将他收起的发簪拿走，而命众人将他的衣服扒下的人。
而曾经的小贩，如今的暗卫只是低着头，微不可察的后退了半步。
一旁的大哥注意到小贩的动作，微冷下脸，话锋一转道：“你昨夜去了哪里。”
“额……”
打了小贩一顿的话，当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大哥忽的问道，必定是这小贩告的状。
暗卫目光瞪向小贩，一旁的大哥皱眉走上前，挡在暗卫小贩的中间。
“今天自己去找那二弟。”
昨夜自己出去了一趟，回去时便发现小贩缩着身子趴在床榻上。
在一起旁叫了声，小贩的反应却是低头埋在被褥内，如今看来，这顽皮的小十六又胡闹了。
暗卫张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不愿，对上大哥沉下来的脸色后冷哼一声。
“是。”
找二哥，自然是在责罚他。二哥性格阴沉，极其擅长处罚他人。每每有人做错事，都是到他面前领罚。
不过昨夜亲眼暼着大哥出去，自己偷偷进入打了这小贩一顿。
才不过几天，就让大哥这么护着他。
目光内倒映着暗卫不服气的面容，心内叹了口气，这小十六也就能二弟能好好管教。
“二弟换你轮值，你和我走。”
高大男子低下头，暼向躲在自己身后的暗卫。
小贩眸内闪过诧异，面露犹豫。
“哼。”
暗卫冷哼了一声，听见的小贩缩了下身子，抬手捏着大哥的衣角。
“嗯，咳，走吧。”
高大男子眸内一怔，咳嗽了声，带着小贩离开。
暗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眸内染起恼火，暗骂了声。
就不该让那小子跟在大哥面前。
走远的两人没有听见暗卫的心里话，一步步的走在雪地中。
……
天朝，皇宫。
丽景宫。
“皇上到。”
忽的，一声尖锐的声音传至安静的殿内。
床榻上的谭丽筠眼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双眼。
门外。
太监看着面前安静的殿内，回头看了眼圣上，张开嘴正要再次高喊道，季玉元抬手制止。
太监弯下身子，小心的后退。
季玉元沉声道：“去，在门外候着。”
“是，皇上。”
太监应答道。
季玉元脚下一动，步入殿内。
“爱妃？”
内殿的谭丽筠正虚撑着身子坐起，季玉元出声道。
谭丽筠将排斥藏入眸底，强勾起嘴角柔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季玉元大跨步向前，在谭丽筠的身旁坐下。
扶着谭丽筠躺下，沉声道：“怎么，朕不能前来？”
谭丽筠笑了下，“自然不是，臣妾只是奇怪皇上怎么忽得来了。看臣妾，在皇上来时还躺在床榻上睡着。”
季玉元哈哈大笑道：“如今爱妃怀有朕的子嗣，朕自然得空就要来看看。”
谭丽筠的眸内闪过讽刺，勾起嘴角道：“孩子还没显怀那，皇上不用过于紧张。”
季玉元看向谭丽筠仍平坦的肚子，眸内闪过失望。
沉声道：“爱妃可要听太医的话，熬好的草药都要喝完，嗯？”
谭丽筠柔顺的低下头，浅笑道：“自然。”
季玉元抬起头，看向谭丽筠。
沉声道：“爱妃。”
谭丽筠柔和的笑道：“是，皇上。”
季玉元抬手放在谭丽筠的肚子上，眸内闪过一道阴沉。
“只有爱妃诞下龙子，朕什么都能给爱妃你。若是公主，爱妃……”
季玉元目露警告，沉下声音道。
谭丽筠的身子一僵，垂下眼眸，强勾起嘴角道：“是，皇上。”
若是公主，一尸两命。
如今这宫内，许久没有妃嫔怀有身孕，唯独她一人怀有身孕，季玉元全部的注意自然在自己身上。
季玉元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龙子。
期上加期，若那时自己真的没有生下龙子，季玉元自然会大为恼怒。
生产之事本就是女子的一大道坎，越不过去，也属自然。
察觉到手下身子的僵硬，季玉轩笑道：“爱妃可要多顾自己的身子，这宫女们还是守在门外，有什么吩咐也好吩咐宫女，嗯？”
虽是询问，语气内却满是命令。
衣袖下的手渐渐握紧，谭丽筠眸子颤抖了下，嘴角强勾起。
“是，皇上。”
季玉元点了点头，冷声道：“没什么事便不要走动了，前段时间已经回了谭府一趟，之后没什么事便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倒是正和她意。
谭丽筠点了下头，笑道：“是，如今这身子常常疲倦，也不便动着身子，谢皇上。”
季玉元仔细的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目光平淡，没有委屈。
季玉元笑道：“那爱妃便继续休息吧，朕回书房。”
谭丽筠手撑着身子就要坐起，季玉元抬手阻止道：“不用起身了，朕这就回去。”
谭丽筠柔声道：“是，皇上。”
季玉元点了点头，脚下一动，抬脚走向门口。
床榻上的谭丽筠看着季玉元离开的背影，嘴角渐渐垂下。
季玉元走出殿外，守着的太监上前道：“皇上，那傅太医在不远处候着。”
季玉元脚下一顿，看向不远处候着的傅凌天。
见季玉元望去，傅凌天弯腰行礼。
季玉元眸内闪过一道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
季玉元沉声道：“傅太医。”
“臣拜见皇上。”
傅凌天保持着行礼，弯腰扬声道。
季玉元沉默的看着，没有自己开口言语，这傅凌天就必须行礼见朕。
季玉元勾起嘴角，嘲讽道：“恩，免礼。”
傅凌天起身，目光淡然的平视着季玉元。
“丽妃身子可有哪里不妥？”
相通了，季玉元背手沉声道。
傅凌天淡然一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比起其她怀孕之人，丽妃身子柔弱了些。丽妃如今会常常觉得疲倦，正是怀内的孩子正在成长。”
“哦，是吗？”
季玉元道。
傅凌天依旧淡然着面色，不反驳季玉元的话。
“再有两个月，丽妃的身子便回显怀。”
傅凌天淡然道。
两个月。
不长，也不短。
倒也是能等，“嗯。”
季玉元冷声道。
傅凌天弯下身子行礼，眼前的季玉元坐上步撵。
太监对傅凌天点了下头，抬脚走向步撵旁。
“起轿。”
太监高声道，尖锐的声响响至空中。
傅凌天垂下视线，用力的双手此刻泛着惨白。
刚刚那季玉元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么杀了他。
谭政，季玉元……
伤了丽筠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太医。”
季玉元离去，殿外的宫女走上前道。
傅凌天将杀戮藏入眸底，直起身子，嘴角勾起。
“是。”
傅凌天笑道。
对上傅凌天的视线，说话的宫女脸颊红了红，也不知会是哪家姑娘的福气，能嫁给傅太医。
宫女回神，低声道：“最近主子常嗜睡，不喜人近，而刚刚皇上的旨意是……”
季玉元的旨意是，让她们守在谭丽筠的身旁。
傅凌天眸内闪过一道冷光，嘴上却缓缓道“皇上命令的，照做便是。丽妃不喜人近是自然的，任凭谁只能在房间内待着，都会闷的。”
宫女笑了下，“是，主子烦闷我们也是能理解的。只是照做的话，主子……”
傅凌天提醒道：“大门处自然不可，那边内殿的房门处，站的远点就可，留个人守在大门处，可行？”
宫女了然，浅笑道：“是，多谢傅太医。”
傅凌天笑了下，“如今这丽妃醒了，正好进去看看，你们随我一同进入吧。”
“是。”
每次傅凌天前来，都会让宫女们一同在旁，有什么需要的，也好打个下手。
“那边进去吧。”
傅凌天看向内殿，眸色柔了几分，抬脚走向内殿。
宫女们跟在傅凌天的身后，一同进入内殿。
殿内。
听见众多的脚步声，谭丽筠眸色冷了几分。
冷声道：“不是说没什么事不要进来吗。”
“这，主子……是傅太医来了。”
宫女犹豫的回头看了下傅凌天，走上屏风前道。
谭丽筠面色一怔愣，沉默了下来，隔着屏风寻找着傅凌天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对上，纠缠在一起。
谭丽筠忽的笑了，眸内溢着水光，哭笑着看着眼前的傅凌天。
傅凌天似乎察觉到了，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一旁的宫女奇怪的看向傅凌天。
傅凌天收回神，微微嘶哑着声音道：“丽妃，不知此刻方便看诊否？”
一会，屏风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谭丽筠哽咽了下，道：“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