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榭老先生写这一封奏本,就是让萧异将凶手绳之于法。
官官相护,真乱。
阿清合上奏本,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妨萧异忽然问她:“看完了?”
阿清点了点头。
“没什么想问的?”
“额——”她对于这种掺杂着与自己关系不太大的血腥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觉得这一本奏折里就写了三条人命,有些扼腕而已。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这陆奎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吏部尚书陆长青原是陛下军中的军师。”阴秀解释。
哦~原来是他老子比较厉害,属于萧异一党。
“其他呢。”萧异问。
“那个逃了的强盗抓到没?”
“销声匿迹了。”阴秀硬着头皮答道。
“你为何不问朕会如何处置?”
阿清抬起脸,眼底澄澈,吐词说辞清晰无比:“在这个案件中已经死了两个女子,谁知道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到底因这个禽兽奸淫了多少女子,害死了多少人命,破坏了多少个家庭。滥用职权以奸淫女子为乐趣的男人留着他做什么,任他继续奸淫女子么。”
萧异听了后神色没有异样。
阴秀却听得吃惊不已,苏清策一个女子只是看完奏本,就抛去了这个案件中的官员问题,将剩下的内容说的字字在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甚至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甚至在陛下面前,还能说的如此顺理。
有哪个女子能做到?
“这个案件中死了的两个子女都算在了陆奎的头上,佟豫言的人命难道不应该算在他的头上?”如果是之前几个问题,只是他在试探阿清,这个问题却显得格外尖锐了。眼底目光清冷的落在阿清的脸上,捕捉着她的神情变化。
阿清自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的敏锐度。
陆奎他老子是萧异的人,但佟榭却冒着被骂的风险连夜入宫哭诉自己儿子死的惨,大有皇帝你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就不走了的趋势,可见佟榭与陆长青不是同一个立场的人。
陆奎的靠山是陆长青,陆长青的背后是萧异。
陆奎杀了佟豫言,有证据,但是证据又跑了,这下变成了没证据。
陆奎奸淫女子的罪可大可小,但是派人暗杀朝廷命官的罪可就大了,陆奎大可以咬住说佟榭单凭他们曾在湘州发生过矛盾而以此判定他即使凶手,实在是冤枉。在没找到证据的前提下,这条人命算在谁的头上,就要看萧异的了。
但是,阿清没胆子这么回啊,方才在回答时,已经躲过了佟豫言这条棘手的人命。
没想到萧异却紧追不放,阿清琢磨了下,终于琢磨出了一个完美答案:“两个女子的命算在陆奎头上是民心,而佟豫言的命则是算政治王法头上。”
萧异的目光愈发犀利,看的阿清心虚不已。
即便是没落的将门之女,哪能随便说出‘民心、政治王法’这些?
她在门外吩咐內监去找阴秀,又叮嘱內监先将事情说与內监听,做到这种地步,只能算是心思细密,但现在能说出这些话,岂是心思缜密能一概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