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异坐在书案后,面色沉沉,“世界那么大,太后怎么就去了朕的昭阳宫看看?”
完了……他还真的看见了啊。
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圈后,她抬起头,冲着萧异微微一笑,笑得像只小狐狸似得,“皇帝,那不过是我随手练的字罢了。这不是挂心四皇子,就去了昭阳宫,是罢,四皇子?”
扭头冲四皇子笑得比花娇艳,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死小子,你要是胡言乱语试试看。
四皇子硬着头皮道:“是……娘娘是来给我送膏药的……”
“哦?”萧异眉毛微挑,语气不变:“怎么太后送一个膏药,将四皇子送到了朕的未央宫外。”
阿清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阿清双膝跪地,神情凝重,言辞诚恳:“皇帝,我特向皇帝请一道恩旨!”
萧异的手指玩弄着扳指,颇有兴趣的嘴角携了一丝冷笑,这女人非但不为自己求情,还为无关紧要的求情:“说。”
“皇帝登基后,这宫里头的人也仍沿着旧习称呼四皇子。论辈分,皇帝之子才称为皇子,四皇子是皇帝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怎可继续用四皇子称呼。而且……”她的脸上浮现不舍的表情,口吻也掺杂了些惨楚:“连宫人都有自己的名讳,四皇子却连名讳都不曾有,外人看着都觉得分外心疼,而舍身处境的四皇子因名讳又受到了多少伤害……如今四皇子尚小,在宫人看来无名讳并无大碍,数十年后,待他成年离宫建府时,他的朋友、妻子又该如何称呼于他?长兄如父,还请皇帝看在四皇子是您亲弟弟的份上,为他取一名罢!”
“这就是你今晚找朕的原因?”萧异看向四皇子。
“是!”他的目光灼灼,“父皇未给予我名字,请皇兄赐我名!”
对对对,赶紧赐名字,赐完之后就可以找个良成吉日继续她的逃跑大业了。
“阴秀,朕记得先皇遗物中,有提及关于四皇子名讳一事罢。”
阴秀略加思索后,躬身答道:“确有此事。先皇曾提起过四皇子的名讳,单字贤,以仿先皇生母恭纯元贤贵妃之字。”
阿清:……哈?
四皇子……哦不,是萧贤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父皇不像宫人间传闻那般厌弃我是不是?父皇……父皇……在这几年间未曾彻底忘记我是不是……”说着说着,眼泪唰的一下就坠出了眼眶。
不同于在阿清面前的默默流泪,他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抽泣,哭的像是个男孩子。
萧异未正面回答萧贤的问题,只是道:“萧仲既已封至幽王,萧贤年纪尚小就继续住在昭阳宫中,暂封贤王位。”
“是,奴才这就着手去办。”语毕后,阴秀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萧贤,“陛下恩典,贤王还不赶紧谢恩。”
对于萧贤而言,什么贤王,继续住在宫中,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并未彻底忘记他,还给他留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