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溪乐呵呵的说:“姑娘到底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可是外国使臣送来的新奇玩意儿,陛下见姑娘喜欢的紧就打发奴才送来了。”
也不知道是萧异那一瞬间的目光太过探究,还是那西洋钟不停的滴答声让她辗转难眠。
总之,她失眠了一晚,也胆战心惊了一晚。
自那之后,她就格外小心了,唯恐再表露出来什么先进知识文化。
毕竟,她还没有心里准备把自己的事情对着萧异托盘而出,萧异的防备心很强,虽然他对于自己无限宽容,但是……她不敢保证知道真相后的萧异会是什么反应。
她现在很贪恋这种温存、美好的感觉,也放任着自己沉沦进去。
她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见了萧异的声音响起:“你这绣的是……”语气间还少有的停顿了下,“鸳鸯?”
萧异的眉心微拢,说鸳鸯时眉心拧的更紧了。
这是萧异难得的言不由衷。
其实他更觉得这是只鸭子,但又觉得苏清策不会绣什么鸭子,想来想去也只有鸳鸯比较符合了。
鸳鸯戏水。
真是个不错的典故,他这么想着。
却没想到回过神来的阿清一听见鸳鸯,脸色变了几变,“这是凤凰,凤凰于飞的凤凰!”
“咳。”萧异又看了眼手上的帕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眉眼舒展,低沉的笑声从喉间传了出来。
如慢动作的老旧电影,记载着藏于时光之中的美好记忆。
阿清本来气的冲上去劈手夺过帕子,却被他这笑起来的模样看的愣住了。萧异很少笑,更是很少大笑,顶多就是浅浅嘴角微笑几下,如此酣畅的大笑,却是阿清未见过的。
又想起他从小征战沙场,看见的都是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好不容易成为了九五之尊,却又要处心积虑算计这个防着那个,很少能有松懈的时候。如此想着,阿清的心就跟被绵密的银针细细的扎着,那些怒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她蹲在萧异的跟前,仰起头,酒窝浅浅,“我绣了后制成荷包送给你,好不好?”
萧异敛起笑意,但依旧神情愉悦。
“好。”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圈进怀里,胳膊环抱着她,阿清也乖顺的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屋室里静谧一片。
喜欢上萧异后,阿清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这种什么都不做的安静,闲散。
只需有一人在旁就够了。
“边州真的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么。”她的手里撵着他的衣料,指腹滑腻。
“没有战争时,比那更为壮观。”
“萧贤还那么小,会有危险么?”
萧异的嗓音低了点,“他若不想荒废一生就必须去。”
阿清叹了口气,深刻的为自己的安慰忧心,“身为皇室子孙可真累啊,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做不了主。”
萧异似乎是笑了声,“你未曾生于皇室可有做主了自己的自由?”
“……”阿清一下子就被堵住了。
这、这、不怪她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