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那个手下,等的有些久了,开始催她:“阿尔,好了没?”
“回答他。”付和铃伸手把她手上的药瓶拿过来,簪子又往里使了一点劲:“想清楚了再回答。”
就算是付和铃不强调,眼前的境况,也不容许阿尔做其他的选择。就算是赌一把,让外面的人来救自己,但这可是在王府之中,闹出大动静来,招惹到了王府的侍卫,以眼前对付和铃做的这些事,他们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阿尔只能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声音,跟外头的人说:“好了,好了,你先回去跟大人禀报吧。我再把这男子的手脚给解开,马上就回去了。”
夏久逸诚还等着呢,手下没有发觉到里面的变故,答应了:“好。”
外头的脚步声走远,阿尔才敢开口跟付和铃说话:“王妃,微臣也是情非得已,听命办事,还请王妃手下留情。”
“是吗?”付和铃哂笑着,心里已经想好了主意。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纯良之辈,他敢这样对自己用下三滥的法子,就别怪自己将计就计了。
阿尔还想着求情,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迷离了,眼睛也聚不了焦,撑不了片刻就轰然倒在地上。
这是付和铃意外之中的事,她那把簪子是特制的,前头拔开了银制的壳子,就会露出里面的短刃,虽然十分小巧,看起来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其实是用十分坚韧的玄铁铸成,十分的锋利。是白麓清担心有一天,要是万一有他不能保护付和铃的时候,也可以让付和铃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白麓清自然是希望这东西永远都用不上的,不过今日还是多亏了它呢。本来白麓清还要在上面淬毒的,付和铃无心害人,没让淬什么剧毒,只让涂了一些蒙.汗药,聊以自保便可。
付和铃捏开了阿尔的嘴唇,将那一瓶原本为她准备的药,全数倒进了阿尔的嘴里,然后又隔开了绑着的家仆。想来刚刚那人向夏久逸诚禀报,夏久逸诚必定是要趁着南山王府的生辰宴会,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出这样无可挽回的丑事,那自己可得顺手推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呀。
做完了一切,付和铃走出去,从外面把门锁好,慢慢走回去藏好,等着看戏。
可是这一出来,走了几步,付和铃才发现自己的心中开始莫名的燥热。思来想去,大抵是因为方才阿尔将瓷瓶放在自己的嘴边,想倒没来得及倒时,自己嘴唇上湿润,不小心沾染了两滴。
这下子,付和铃心中对那个叫阿尔的有些抱歉了,仅仅是这么一点,就让她心里如猫爪子轻轻地挠一般,痒的不得了,直让她口干舌燥的,那刚刚她倒进去的那一瓶药,可还得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付和铃低头看到,那被塞住嘴巴,捆住手脚丢在地上的阿尔,竟然还是不住的扭曲了自己的身体,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闷哼,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满脑袋里只想着那一档子事儿。
要不是自己机灵,现在躺在那的人就是自己了,付和铃想想真是让人后怕,就更不能放过夏久逸诚了:“夏久大人,这南山郡主和夏久公主,可都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呢,您这样……”
付和铃故意阴阳怪气的讥讽他,顿了一下,看向夏久娜:“莫不是你们襄西的节目,都是这样的?难怪公主都不先躲了去,还能仔细瞧出那个阿尔大人,原来是看习惯了。”
“王妃!”此话听在夏久逸诚耳朵里特别刺耳,可是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占不到理的,付和铃不管他眼睛里的怒气,直接瞪了回去。
夏久逸诚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旁边的夏久娜红透了一张脸,连眼眶都红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一下子顿住,方才那番话,于夏久娜而言,也是莫大的侮辱,夏久逸诚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深深的愧疚感掩盖,今日本就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可怜连累了夏久娜,也跟着自己丢脸。
这一场仗,很明显是他打输了。夏久逸诚不再挣扎,垂了眼眸:“今日是微臣的过错,没有管束好手下,让郡主见笑了,让王爷见笑了,赃污了诸位的耳目,实在是抱歉。还请王爷,王妃,请郡主降罪。”
已经搞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林相忆只想着赶快离开,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你今日虽然扫了本郡主的兴,但此事毕竟是发生在临安王府,自当由表哥定夺。今天已经太晚了,本郡主先回房休息了。”
林相忆说完,甩一甩衣袖便走掉了。林相忆一走,除了王府里的人,其他人也都跟着回去了。
夏久逸诚只得再一次跟付和铃俯首:“还请王爷、王妃降罪。”
白麓清只知道付和铃没事便好,不打算插手,一副看戏的模样。
“夏久大人言重了。”付和铃也想好了处理的法子:“此事不过是阿尔大人和家仆一时情动,难以自禁,做出的一段荒唐事,最多算是有伤风化,让夏久大人的面子挂不住,算不得什么罪过。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不如就让本王妃做主,成全了他们俩这份情意,也算是为了两国友好添砖加瓦。”
“王妃!”夏久逸诚怎么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你当然不肯,付和铃在心底冷笑道。夏久逸诚身边的这几个人,她在夏久逸诚一头热的说出那个要求之后,就已经调查了好了。阿尔可是襄西大臣的女儿,她父亲的地位相当于大梁国的护国公,只是想让女儿多见见世面,领略一下中原的风光,才让她作为女官,跟着夏久逸诚过来的。要是让她父亲知道了夏久逸诚的这档子事,要让他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家仆,他就算隔着万重山,就算夏久逸诚是皇亲,也不会放过夏久逸诚的。
不过付和铃可不会因此心软,她的人生信条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一定得加倍奉还,就是要狠狠挑他的痛处宰下去。
但是现在,付和铃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他慢慢周旋了。她本来以为不过是那么一点药,忍一会儿就好了,可是怎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身体里的那股邪火,反倒是有越烧越旺的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