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密不透风的。”侍卫完全不理会他的任何求饶,举起长剑向他劈砍过去。
林府兵背后就是坚实的高墙,逃无可逃,看着挥砍过来的长剑,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用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只是等了许久,预料之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林府兵一动也不敢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侍卫拾起了刀鞘,将剑重新插了回去。匪夷所思的再抬头去看,便知道原因了。
此时此刻站在林府兵面前的,是不知从何时就一直跟着他们的余柒和李凤成。
李凤成头一扬,让身后的手下前去将他擒拿住,自己微扬着嘴角笑道:“你刚刚说,谁会来救你来着?”
林府兵看到这种情况,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整颗心都凉了。
到了这种地步,也就只能认命了。林府兵把两只手伸出去,让李大人的手下把他绑起来,带回那间临时的审讯室。
“我这法子……”李凤成似笑非笑的转回头,看着陪他熬到这么半夜的余柒:“可还行?”
“自然。”余柒点点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想开口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像是要故意拆他的台,嘴张开又闭上了。
李凤成看着他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有话要说,上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
“下官只是觉得,”余柒犹豫着开口:“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你的猜测是对的,此事真的和王爷脱不了干系。那这样的话,王爷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由着我们这样把他带进来,不干涉任何审讯,也没有过问过我们查案,反而是有些奇怪了。”
“嗯。”李凤成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既然抓到了一个突破口,就别管那么多其他的了,先沿着这个口子撕下去,总会查到真相的。”
“好。”余柒应下,暂且将他这内心中隐隐的不安抛开,转身回到审讯室。
林府兵身处绝境,还心存着最后一点侥幸:“大人,小人这样算不算坦白从宽,给你们提供线索协助办案啊?能不能因此对小人宽大处理一些?”
李凤成把余柒请了上座,自己斜靠在桌子前面,用脚尖踢了林府兵一下,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行啊,反正我们余大人宅心仁厚。不过这可都不能白给,得看你接下来具体的表现啊。”
余柒看透了他身上玩世不恭的痞气,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挖苦自己,也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开口一脸严肃的质问林府兵:“你到底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都交代清楚。”
“好,好,好。小人说。”林府兵连忙正色,面对余柒时,一点儿都不敢嬉皮笑脸,好好的回答:“其实小人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替王爷做了伪证。陈伟光那小子,其实是因为再早些时候,不知怎么的惹到了王爷,被王爷给弄没的。后来王爷又莫名其妙的找到小人,因为小人和陈伟光关系好,所以威逼利诱,小人要给他做伪证,要证明他和王妃有染。”
“大人!”林府兵说到这里,说着说着又是给自己喊冤:“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污蔑王妃和别人有私情这种事,小人刚听到的时候也是颇为吃惊,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可是小人只是区区一个下人,哪里敢违抗王爷的命令?王爷若是不高兴了,小人的命直接就都没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其他的事情呢?”
李凤成挑眉,故意问他:“王爷给了你什么好处?”
“大人,李大人!”林府兵不停的摆手,尽量去给自己撇清一点关系:“小人真的是被逼无奈,陈伟光他都是莫名其妙,王爷动动嘴皮子他就没了。要是小人也这样,又该去哪儿申冤啊?”
余柒皱了皱眉,无奈的又说道:“若是真收了王爷的好处,此刻就是拿出来的时候,它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此番话是真的。”
“哦!对!”林府兵恍然大悟,脑子里飞速运转,回答余柒:“王爷给了我一袋银子,还有……还有一个十分珍贵的鼻烟壶。因为小人喜欢这玩意儿,很多人都知道,随便一打听就能问出来。王爷给我的那个,上面还嵌着红色的宝石,不管是原料还是工艺,是小人几辈子都买不起的,而且!而且还是皇家的贡品,那个一定可以证明!”
余柒点点头:“在哪?”
“就在小人的房间里收着。”林府兵为了争取少受一点惩罚,表现的十分积极:“小人可以带着大人去找的,大人一路看着小人,小人不会跑的。”
“不用。”李凤成抬了一下下巴,身边有手下走出来,李凤成看着他对林府兵说:“东西在哪儿?你跟他说清楚就成。”
“好。”林府兵仔细跟那个手下讲清楚了地方,自己住的就那么大点地方,并不难找。
手下听明白了,转身出去拿。
李凤成站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没意思,这样就解决了,还说要劳烦咱们俩全力以赴,结果就只熬了一个晚上。”
“让你能早些回去休息,难道不好吗?”余柒可是不能理解他碰到要案难案时,心里兴奋的那种情绪:“下官只觉得,只要能查明真相,就是最好的。”
“是。”李凤成弯下腰冲他鞠了一个不像样躬:“小的受教了,要不怎么说余大人清正廉洁,明察秋毫呢,小的自愧不如。”
“李大人!”一直这样,谁受得住啊?余柒板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的跟他说:“虽然下官知道大人不拘小节、自成一派,可是这真要论起官阶来,大理院廷尉,应当是在下官之上的。方才下官坐着,大人站着,现在大人又向下官行礼,实在是不符合礼节。若不是下官之前便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怕只是会觉得大人在挖苦下官。若是叫别人瞧见了,可真要论起下官以下犯上的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