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和铃反复又跟她说:“这种事儿一次可能是误会,确实是喝的不省人事,没有注意到你。但是若是以后他还要再犯,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心软。”
“是,我知道了。”付代萍见她答应了,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付和铃看着也是心疼:“宝璐,快拿些消肿止痛的药膏来。”
“别,千万别。”没想到付代萍又出声拦住:“姐姐,我可是故意没有用药的,得让他看见,才能知道我有多委屈,才能让这件事一直横在他心里,好让他觉得亏欠于我,就一定要想办法弥补,就会对我更好了。”
这番话倒是很出付和铃的意料,但想来也确实有道理,只能笑着默许了。
“先不说这个了。”付代萍转移话题:“姐姐,其实我本来也是想来找你的。官场上的事儿,我知道的不多我注意到了一件事儿,也不知道重要不重要。”
“你先说。”付和铃把注意力收回来,专心听她说话。
“就是,独幽平日里很少喝酒,这次突然要借酒消愁,好像是因为左相的关系。”付代萍斟酌着词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独幽竟然和之前的左相王大人,交往甚密,但到底是因为一起谋划的事情失败了,还只是因为替王大人伤怀,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值得奇怪,主要是因为白独幽平日里只喜欢游山玩水、养花逗鸟,对朝堂上的事,一向是不管不问,一概不知,左相那样急功近利的人,总不会真的是忘年交。左相又是权倾朝野,从前先皇在位时,皇子们便会暗中巴结,因为他的支持举足轻重。这样看来,白独幽的闲云野鹤、胸无大志,应当也和之前听从顺太妃吩咐,用残暴、狠戾的伪装将自己真实的样子隐藏起来是一个道理。只是白麓清是因为皇上之前的偏见而备受针对,白独幽又是想要隐藏起什么呢?
“这么说的话……”付和铃想起来一件事,就是白麓清被设计拥兵不返那时,其实始作俑者并不是皇上。皇上虽然疑心他,因为父母的偏爱而总是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可是皇上既然身为皇上,便要秉公为民,没有要拿将士和百姓们的性命,开玩笑的道理。事后虽然皇上怕折了自己的脸面,查办了兵部李尚书这个替罪羊,便没有再深究。但是左相在那时便已露出了马脚,让付和铃一直疑心的事,白独幽在那时莫名其妙的出现,一直参与其中,充当着向白麓清传达宫内情况,解读皇上圣意的角色。
付和铃想的入神了,付代萍看她说了一句,便没有了后话,轻轻唤了一声:“姐姐?你想到了什么?”
付和铃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那就好。”付代萍点点头,抬头忽然看见依娟面露喜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门口看到了白独幽的身影。
付代萍连忙变了脸色,摆出一副甚是生气和难受的样子,偏过头不去看他。
依娟和宝璐退到一边行礼:“王爷吉祥。”
白独幽脸上还能看出宿醉的痕迹,神情有些憔悴,赶过来时,眼中满是焦急,向付和铃福身问安之后,便忙不迭的来跟付代萍道歉:“代萍,本王昨夜真的是喝的太多了,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出手误伤了你,实在是该死,求你给本王一次机会,跟本王回去,你想怎么罚,打骂都行,只是别一直自己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付代萍撅起小嘴嘟哝着:“你还知道担心我气坏了身子呢?”
“那是当然,本王可是你的夫君,本王不担心你,谁来担心你?”白独幽蹲在付代萍眼前,不顾自己高大的身形,此刻是如何的形象不佳,凑上去,轻轻触碰她的侧脸:“还疼吗?”
语气里满是心疼,付代萍本来就没生多大的气,白独幽又是还没到晌午就来找自己,一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就知道他一定是醒了酒,就急忙来找自己了,被他这么一哄,一下子就心软了,回握住了他的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疼。”
白独幽急忙手足无措的去帮她擦,轻轻一带,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不住拍着她的背安慰:“是本王不好,都是本王的错……”
付和铃杵在旁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默默的干咳了一声。
付代萍这才想起身边还围着这么多人呢,不免觉得有些难为情,偷偷抹了眼泪,站起身给付和铃道别:“姐姐,我就……跟王爷回去啦?”
“好。”付代萍就等着白独幽来接她的,付和铃也没那么不知趣:“回去要记得好好擦药膏,要是留下疤来就不好了。”
“是。”付代萍点点头。
“王妃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代萍。”白独幽福身,牵着付代萍一起告退了。
两人走后,白麓清才又回来,心想终于能和付和铃好好二人世界了。
“攸宁,刚刚代萍跟我说,文景王爷和之前的左相王大人私交甚好,因为王大人这次的事情,他还颇受打击。”付和铃也不好妄加断言,又说给了白麓清听。
白麓清正在想着这件事该如何深入的解读,付和铃又开口跟他说:“攸宁,我刚刚还从代萍那里学到了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那么轻易就过去,得以此让你觉得对我亏欠,你才会对我更好。”
“嗯……”这话题转得未免有些太快了,白麓清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嗯?!”
“我觉得代萍说的很有道理。”付和铃眯着眼睛凑近,笑得不怀好意:“若竹的事,我到现在都没找你算账呢。之前是因为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慕一身上,但是现在,你难道不打算好好跟我聊一下吗?”
“和铃……”白麓清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件事上,他是永远不占理的,更没有办法跟她解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