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狈不堪的冯大爷,先命人将干净的衣服递上,在用湿了清水的布巾递给人,让人洗净面部的灰尘及略为的血渍。待人都整落干净之后,这才开口出声。
“冯大爷,您不是去买粮嘛,怎么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身上还带着伤就回来了啊?”
看着坐在上座,眼神中略带惊异的萧清蔚,心中不由苦笑,摆摆手说道:“少夫人您有所不知啊,我惦记着少夫人您的嘱咐,这一出门便是直奔那粮仓,看那排队的人多便等了是好一会儿。”
穿着着月牙色长裙的女子,端着茶轻抿一口,手指轻扣在桌子上,秀眉轻蹙,等着人接着往下说。芸萱看着有些烦躁的人,忙拿着柄清绢玉扇为人扇风。
因为之前一直贫穷,而导致身体略有些不好的冯大爷重重的咳嗽一声,又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才买到少夫人吩咐我买的粮食,便赶紧着往府里走。却不曾想,才转一个街角,就被几个穿着十分破烂的乞丐拦住,那些乞丐一见我便把我推到在地,企图从我手中将粮食抢走。我又哪里肯啊,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粮食,可我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他们人多,这才将粮食丢了去。”
冯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眼泪从干瘦又黝黑的皮肤上流过,抬手抹过眼泪,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似乎是认为自己不争气,没有完成好自己新东家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也似乎是愧疚自己辜负了别人的信任。
看着眼前略有些激动的人,萧清蔚扯了扯嘴角,可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劝慰眼前的老人。
“那......冯大爷,你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可知道那几个抢劫的人是谁吗?”
“我自然是认识的。”说起这几个抢劫自己的人,眼睛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几个本是隔壁邻村出了名的流氓,平日里的恶名就已经传到这个村来了,我之前曾有次去邻村办事,便瞧见那几个流氓曾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却无人敢站出头来制止。”
听闻这话的萧清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样子的败类,也不知道是为何流落到自己所在的村子的,而且听完冯大爷的话,总让人有种感觉是那些人已经预谋了好久,专门蹲在转角等着冯大爷过去,只怕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唉......少夫人,是我对不住您,辜负了您的期望,您罚我吧,我没有任何的怨言。”
冯大爷带着责备的语气,让萧清蔚心中也颇为触动,果然还是质朴的人,自己也不曾看走眼,倘若是换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若是给了那么一大笔银子让他去买粮食,只怕卷了银子就要走。
“无事的,冯大爷,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了,本想着你一个人去便可以了,没曾想这饥荒使得每个人都已经人人自危了。”宛若凝脂的玉手不由揉揉眉头,指尖不住的轻扣桌面,熟悉萧清蔚的人都知道,这是萧清蔚惯有的思考方式。
“清蔚,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正巧路过正堂的莫大郎,看到陷入沉思的萧清蔚,便停下了脚步走了进来,萧清蔚对于他来说不仅是离家读书的弟弟交给自己照顾的弟媳,更是救了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
“啊,是兄长啊,是这两日看家中马上就无米了,便让冯大爷去替跑了个腿,买些粮食回来,可不曾想,让那几个邻村的流氓半路劫了去,我正发愁让谁去买粮呢。”
莫大郎看着还带这些狼狈的冯大爷,消瘦的身影坐在那里,还在为自己的失责而不住的愧疚,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道:“那既然没人去,便我代替着跑一躺吧,这番你便能安心许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