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樾只身一人坐车回家,那两个行李越来越重,她突然有些想念之前被人宠着爱着的生活,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什么叫痛苦,感受不到什么是难受,因为,所有人都是爱她的。
可是现在......
庞溪对她的态度她已然明了,再纠缠下去始终是自取其辱,孩子自然下落不明,就算是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庞溪说是他把孩子偷走了,可是由樾手中没有证据,她想找庞溪讨个公道都无从下手,念及庞溪还是孩子的父亲,由樾甚至连让他身败名裂都没有想过。
打碎牙齿和血吞,说的就是由樾这个状态了。
其实还是特别的悲伤,只是现在由樾完全不知道悲伤给谁看,自怜自艾有什么意思,她站在家门口的铁门前,一下子栽倒在地,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天空,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和由樾同样没有力气的,还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恢复清醒的顾年。
被庞溪的几句话震撼的直接晕过去的他,此时此刻依然觉得脑子里悬着一把刀,有事儿没事儿就割自己一下,疼得昏天黑地,晕的日月无光。
床边走过来走过去的是家庭医生,他见顾年有醒过来的迹象,连忙走过去在他头上脸上一阵鼓捣,一会儿翻眼皮一会儿摸头上的伤口,顾年被他一阵鼓捣觉得不是特别舒适,皱着眉头一下子就偏了一下头。
“顾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推了推脸上的金边眼镜,仿佛怕惊着顾年一般轻声问道:“有没有想起来什么事情?”
顾年烦躁的不行,一连说了三个没有,现在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问他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其实他的脑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些片段,但是就像打碎的玻璃一样,怎么都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没好气的问道:“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点?就算是想不起来事情,能不能让我这头别这么疼了。”
医生笑了笑,道:“顾先生,您头疼的原因是和失忆有关系,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您的头上有伤口,再养几天看看,头疼的话我就给你开点止疼药,你疼的时候你就吃点,但是我可要跟你说,止疼药可是有副作用的,你要悠着点啊。”
这一番说了像白说一样的话让顾年觉得气闷,他气闷的翻过身去背对着医生。
哦,对了,庞溪去哪儿了?他还要好好的让庞溪解释一下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自己失忆了,也不能就任人捏扁搓圆吧,一点儿自主权都没有吧。
他心下奇怪,于是又翻身过去没好气的问道:“庞溪呢?”
医生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样:“庞先生有事情,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里呢,如果您要是想庞先生了,可以把电视打开,看看音乐台有没有播放庞先生的演唱会转播。”
“哼。”顾年冷哼了一声:“我一个男人我想他干什么?”
说完,顾年又像最开始一样背对着医生躺着。
这医生估摸着是早就在这儿等着顾年醒过来他好赶紧走了,这不,顾年把刚醒,这位家庭医生就麻溜的收拾起他的东西分分钟跑路了。
顾年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在自己可以接受的感觉之内会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在医院碰到的由樾,丢了一个孩子。
而自己的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孩子,庞溪说这个孩子没有妈妈,有两个爸爸,听庞溪所言,原来的自己,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顾年咬着被子皱紧眉头,觉得实在是难以相信,庞溪这种丧心病狂的想法自己居然也会同意,甭管这个孩子是庞溪和谁生的,让人家母子分离,强制性的让孩子拥有两个爸爸的行为,简直就是禽丶兽不如啊。
顾年心想:“看来原来的我真的是坏透了,不怪那些人要用板砖砸我,换成我自己是局外人,估计一板砖砸下去都不够解气的。”
顾年越想越生气,越寻思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他使劲砸了一下床,坐起身来,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应该是上次关掉之前,顾年就在看自己主演的电视剧,所以这次顾年刚打开电视,自己的形象就出现在电视之上,电视剧的剧情还在发展下去,接下来,应该是要去相亲了吧。
顾年抽了抽鼻子,看着电视里的自己顶着一张万分不愿意的脸艰难的对电视里的“妈妈”点点头说道:“我去相亲还不行吗?就算是我不想去,我找个人替我去,绝对不丢你的脸还不行吗?”
蹭......
听完这句话,顾年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能把孩子送走的绝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