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叶大将军归朝之后便喜事连连,先是余氏竟真能在朝堂之上稳定下来,并她的兄长也是将领,而一直在皇上那方的李诚贞也终于成了她可用之人,这余氏当真是一颗好棋子。
“太后娘娘近日真是总是笑盈盈,是有什么喜事吗?”苏嬷嬷并不知晓今日前朝之事,给想要修剪花枝的太后递着剪刀。
太后望着盆前那长势可喜的花枝,修修剪剪,凤眼瞧着朝凤殿外的景致叹道:“真是个好春日啊。”
“是啊,今年回春早,那迎春花早早的就开了。”苏嬷嬷赶紧说着。
太后瞧着那花枝修剪的不错,这才放下了剪子,笑容温婉却未及眼底,皇帝,你只有在哀家手中才是皇帝。
赵静姝担忧李诚贞,这次未等他来工部,她便早早的出了工部准备去找他,却意外的看到等在工部外的小刘公公,她神情有丝慌乱,随后身子僵硬的不知怎么摆,走向小刘公公。
小刘公公一身织蓝锦缎,腰配卷云纹的腰带,和一块祥云玉佩,眉清目秀,俊朗如斯。
赵静姝就算是万般不愿也上前给小刘公公行着礼:“刘公公。”
小刘公公看着余氏低垂着眉眼,看似恭顺实则就连那身子都是不自然的紧绷状态,他低声道:“静姝。”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股电流让赵静姝猛地掀开眼皮,杏眸惊讶的瞧着他:“什么?”
小刘公公瞧着她那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勾唇角:“你果然喜欢这两个字。”
赵静姝还以为他知晓了什么,吓得她一惊,发现是误会之后她又准备低下头装鹌鹑,可小刘公公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若是你为男子,这便是你的字了吧。”小刘公公的语气就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淡定如斯。
赵静姝心中一动,便看着他清秀的眉眼微笑着开口道:“若静姝公子真为公子,怕是也要想李诚贞一般展翅翱翔了,不过,为女子的你依然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小刘公公的话就像是说进了赵静姝的心坎,她虽垂着眸子,但眼中的早已泛起了波澜。
这些话他从未和她说过,他开口说这话时他们已经不能像平日里那般相处了,这让赵静姝有些惋惜,若只是知己该多好。
小刘公公看着她白净的脸颊,平静的眼底下的波澜也让他尽收眼底,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城楼,低声道:“只是,余氏你是因何呢?”
赵静姝听到这话看了看那宛若三寸金莲的小脚,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脚。”
刘公公低头看着赵静姝那三寸金莲的小脚,瞬间便明白了她的痛楚以及恨意,这种感觉就像是男子被割了那物什成了太监一样,心中总归是有怨气,明明是正常的物什,偏生要被活生生的弄断弄掉。
这世上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赵静姝抬头望着这红墙砖瓦,琉璃顶的大殿,这世上有诸多不公,若是那苦楚不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谁也不会有触动,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