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原来也是个大骗子,还说,会偶尔回来看她,结果至今却连个音讯都没有……
这一待,便在这宫中不知待了多少时日。
瑞灵均每日都会过来看她,从未间断。
而她,已经成了所有人目中的焦点人物,包括朝堂之上。
谁都知道,她是即将被皇上册封的第一位皇妃,惹来不知多少羡嫉。
在这一日,莫文与她随身而行于宫道之中。
迎面,却碰上了一个极美的女子。
究竟美到什么程度?
步步生莲说的就是这般的女子。
那种楚楚动人与明艳光鲜的结合体,我见犹怜又惊艳。
那女子拦下了她的步子,上下打量着她,“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能再次相遇!真是令人想不到!”
雪孟诺停下步子,望着眼前的女子,此女子虽美,但是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多好。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女子笑的阴凉,“看来是时日隔的太久了,你贵人多忘事!不过不要紧,我认识你,便行了!”
雪孟诺扯唇一笑,眸光凌厉,“我干什么?你没看到么?我要欺负你啊!”
“你,你不要以为仗着有皇上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是……”
雪孟诺打断她,“我仗着有皇上宠爱,我为什么不能为所欲为?我今日,还就要为所欲为一次了!”
旁边的莫文上前劝道:“雪姑娘,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雪孟诺对莫文的话置之不理,手上的力道微微紧了紧,眸光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我问你,你方才说,你认得我?那我是谁?”
那女子突然神情就变了,笑的诡异,“你先放手,我就告诉你,你是谁!”
雪孟诺微眯了眯眸,这般捏着一个美人的脖颈,确实是有些不妥,逐,松开了手。
那女子脱困,后面的几个随行婢女立马上前,七嘴八舌,“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别让我等的不耐烦了,快说!”雪孟诺没好气。
那女子迈起莲花步子,上前,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你啊,你可是身份尊贵着呢!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说完,带着一脸阴凉的笑,转身离去,身后的几个随行婢女,也随之而行。
雪孟诺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眸光黯然下去。
莫文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襟,“雪姑娘,那位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雪孟诺转身,袖口下的拳,攥紧。
“莫文,你帮我去打听一下,方才那个女子,她是谁?”
“是,雪姑娘!”莫文微一迟疑,委身领命。
……
月歆宫中。
莫文回来,雪孟诺拉了莫文避开云姨的视线,到一个角落里。
“莫文,我让你打听的那个女子,你可有打听清楚了?”
“回雪姑娘,莫文打听清楚了!那位小姐,名叫岳潋华,父亲是内阁士岳仲岳大人。”
“是个重臣之女?难怪这么心气儿高!她为何会到宫里来?”
“这个……莫文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位小姐,可是很有名望的,才貌双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性子,可是心高气傲的很!”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雪姑娘!雪姑娘若还有其他吩咐,便随时叫莫文!”
雪孟诺挥了挥手,表示意会。
回到殿室,盘脚坐在软垫上,以手撑额。
手指,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轮番敲击。
最近,她脑子似乎特别乱,有许多事,她屡也屡不清。
她偶然间所碰到的那个女子,给了她很重要的讯息,虽然那个女子什么都未说。
所以,她究竟是谁?
她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
“汪汪汪汪……”一个小雪团子又来到了她的身边,直围着她转。
雪孟诺回过神来,弯身,将那小雪团子抱在怀中,轻轻摩挲着它光滑柔顺的皮毛,幽幽开口,“小雪球,我心里真的好乱,好乱好乱……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么,应该去做什么……”
“汪汪汪汪……”本汪不懂主人在说啥,但本汪造,本汪要一直跟着主人,做主人的贴身小犬犬。
这时,云姨过来,手中端了一碟糕点。
放到桌案上,“影儿,这糕点是陛下特别命御膳房备的,刚送来。”
雪孟诺将目光放到那碟糕点上,真的是做的很精致很诱人啊!
可他一直这么对她,她心中真的是接受不起。
伸手拿过一块儿,在鼻息下嗅了嗅,香甜之味扑鼻。
“汪汪汪汪……”怀中的小雪球叫了起来。
雪孟诺会意,掰下一块给它。
小雪球得了美味糕点,欢快的吃了起来。
雪孟诺抬眸看向云姨,“云姨……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影儿想问什么?”
“我与陛下,曾经就相识么?”
“这……”
“在我生那场大病前,我是不是便于陛下相识?如实告诉我?”
“影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于慕白相识之时,才相处短短两日,他便对我示好,表明心迹。这一切,不觉得奇怪么?而更奇怪的是我自己,轻易的,便对他敞开心扉,接受他!所以,我现在只能猜测,我于慕白,哦不,是陛下,之前便是相识的,对不对?”
云姨温言,“影儿,你现在入了宫,安身下来,便一切都好,为什么又要纠结你的过去?”
雪孟诺激动,“可是,你们就是不跟我说我的过去!”
又垂眸,语声放低,“如果我现在,还生活在紫云山,我或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纠结我的过去。可现在不一样,我不想生活在皇宫,我还有更多事想不明白。我会做梦,梦见一些可怕的场景,我甚至会做梦梦见有人似乎在叫我。”
又抬眸,“云姨,你知道这种感受么?快要疯掉的感受!”
“影儿,云姨就实话告诉你吧!你于陛下,的确是相识的!你生了重病,被送到了紫云山静养,待你生活重回正轨时,陛下再将你从紫云山接回来!事情就是这样!”
“果然么?我于陛下,果然早就是相识的?那师傅呢?也是陛下帮我寻来的?让我在紫云山静养时,也顺便学习武功?待差不多了,师傅便将我还给了陛下?陛下还故意化名成了慕白?你们就是这样绕着弯的骗我么?”
正在拿着笔墨胡乱写画的雪孟诺闻此,顿笔抬眸,打断了云姨的话,“云姨,你想说什么?让我过去宣室殿么?那是陛下的寝宫兼办公之地,我岂是能随便进去的?”
说完,又开始胡乱画了起来,心中也是烦闷的很。心中之闷表于笔尖,为此,画面也简直是糟透了。
“影儿,陛下究竟对你如何,你不能如此昧着良心!那宣室殿或许别人随意进不得,但影儿你,是例外!”
雪孟诺停下笔,微微冷笑,“例外?我有什么资格是例外?就凭我的过去是与陛下早就相识的么?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弯弯绕绕的骗我?”
“影儿,虽然云姨也不清楚你于陛下往日究竟是如何,但云姨看得清楚,陛下可是将影儿你当成是心尖儿上的人。”
“好了云姨!”雪孟诺将笔放下,站起身来,“我去,我去看陛下还不行么?”
说完,径直向门外走去。
“等等!”云姨喊住她。
“还有何事?”雪孟诺转过身来。
云姨将一盅羹汤端过来,“影儿,御前,你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这是养神汤!给陛下端过去!”
雪孟诺拧了拧眉,让她……端汤过去?
莫文过来要从云姨手中将汤接下,云姨却未丢手,“非御前之人,不能随意进宣室殿,这汤,影儿你自己端过去!”
雪孟诺看了看莫文缩回去的手,自己抬手接过,“好!这汤,我端过去!”
云姨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又看向莫文,“莫文,去拿灯笼来!”
雪孟诺手中端着羹汤踏出寝宫,莫文在旁提着灯笼照亮。
其实,这皇宫中,有很多处点亮的灯火之柱,夜行基本上都不用提灯照亮就可以看清道路。不过,这也要看地方偏不偏僻了,若偏僻了,那当然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宣室殿离月歆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总之也是需步行一段距离的。
真怕这本是热乎乎的汤,经一路端过去,就凉了。于是,脚步是走的快了些。
莫文在旁提着灯笼,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跟了过来。
宣室殿外有守卫者,见有人提着灯笼行来,拦截,“站住!”
雪孟诺和莫文停下脚步,“麻烦两位,向陛下通传一声,月歆宫的人要觐见陛下。”
那两守卫者看清来人,犯了难,现在陛下那可是……谁敢近身啊?
雪孟诺见此,向身旁的莫文小声说了些什么,便端的羹汤直接跨入,“不必通传了,若陛下怪罪下来,月歆宫的人担着,于两位无关。”
闻此,那两守卫者感动的流牛满面。
陛下可是吩咐过的,月歆宫的人,没人敢拦敢造次啊!
雪孟诺端着羹汤停下脚步,用手轻轻捂了捂盅面,还好,还没有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