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世甫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那墨兄可要多保重啊,不送。”说完,不停顿的轻身而起,转瞬消失在屋顶。
吴秦摸了摸鼻子,又蹙了蹙眉,似方才发觉自己现在是个近四十岁的粗陋的中年男子,暗嘲了声,“还是先把这服装扮给除去再去找她吧。”
挣扎半响,雪孟诺把心一横,认命的放弃了挣扎,先满足面前这个人才是上策,配合的轻启朱唇。
一阵齿香绕息,气息相融后,葛玉莹抱着怀中喘息的人,聪明的不去看她的脸。
怀中雪孟诺只能就着葛玉莹的身体依靠着,聪明如她,此时还是不动得好。
院落里有鸟儿在轻轻喳叫,一阵风吹来和着阳光花草的味道,花草随地摇曳似乎也在为相拥的两人尽量制造春暖的画面,虽然现已是秋季。
“哟,这才多久,玉美人你就夺了美人芳心了。”随着话声,一男子轻飘飘的落在院落,随着身影落下,一阵淡淡的闻着让人觉得有些馥郁的且又清卓的香味散发在院落每个角落。
雪孟诺从刚才就知道墨无来了,身子稍紧了下,但是依然没动,依旧靠在葛玉莹怀里,抱着他的腰,正好与墨无背对着,不用看,也知道墨无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很久。”半响,头顶上方传来葛玉莹的声音,说话的同时还轻拍了拍雪孟诺的背。
之后院落显得格外寂静。
远见就是一位蓝衣公子翩翩绝世的站在那儿,神采英拔,一脸暖昧不明笑,却不能忽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不远处相拥的二人眸光破碎的重得剪影。
比瑞灵均假装的风流少了几分,但却真实万分,比皇世甫的张扬多些雅贵的味道,却也低调,正因为见过了墨无的风流,雪孟诺在第一眼看见瑞灵均时就知道他的风流是假装的,只是不知他暗里的心思深沉比延初奚也少不了几分。
墨无咬了咬牙,“你们请我本公子帮忙,难不成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雪孟诺轻笑一声,放开葛玉莹,转过身,清丽一笑,“这话说错了吧,墨无公子不是最爱温香软玉么,这天下第一美人叶倾城还不能让你上心?”
“呵呵”墨无闻言一笑,“那倒是,可惜,我也就觉得她有点意思而已,心里还是最喜欢你,怎么办啊雪儿?”墨无说完,似乎毫无意识的上前一步极其幽怨道,“即使你现在倚躺他人怀中,我怎么都觉得如此美呢,这可怎么是好。”
雪孟诺嘴角僵了僵,刚想开口,葛玉莹声音响起,“东朝地气养人,如果墨无公子不嫌弃,明日我送你十个八个美人又何妨,至于她...”葛玉莹看了一旁的雪孟诺一眼,那一眼竟是柔情春水。又道,“当然,如果墨无公子愿意洁身自好,再休养个大半年,玉莹自是愿意帮忙的。”话落,葛玉莹轻掸了掸衣袍,一脸笑意足以融化冬日的积雪。
雪孟诺嘴角又抽了抽,这个人,明明心里怒得要死,却还是一脸春风拂面的。
听完葛玉莹后面一段话时,墨无一张颠倒重生的花光灿烂的脸顿时僵住,咬牙切齿道,“小人,雪儿,那么多男人,你怎么就单看上他?他一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吧?”
“嗯,灌了,灌了十年的迷魂药呢,你说我怎么不中招。”雪孟诺极配合的点点头。
“哈,我就说吧.....”墨无哈哈一笑,还没笑透,便见葛玉莹偏过头看了眼雪孟诺轻声道,“你知道了。”声音极尽绵柔爱意之能事。
“嗯。”雪孟诺仰起头,轻轻一笑,这一笑与以往的笑容不同,不再是懒散,随意,又或是云淡风清,是少女怀春般的笑,是只能对爱人的笑。
墨无没曾想因着自己,这二人在这倾刻间感情竟直接上升,情意蔓延的温度直能把自己也烤热。不满的偏过头,转身朝院落外走去,“本公子要休息了,这几日里累死累活的,记得给本公子找几个漂亮的丫鬟伺候,看着也赏心阅目些。”说完又停住脚步,转过身道同,“叶玲珑的亲舅舅就这样消失在丞相府吧,葛玉莹你那么大本事,自己想办法吧。”话落,就真的离开了。
“清冷”葛玉莹唤了声。
“公子有何事吩咐?”随着葛玉莹话落,院落里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
“好生照顾着墨无公子,千万别怠慢了。”葛玉莹慢悠悠道。
“是”名叫清冷的女子退了下去。
雪孟诺看着清冷的背影,眸子里有些不忍,有些同情看了眼墨无离开的方向,转过头对葛玉莹道,“你就不怕墨无杀了你。”竟然叫清冷去伺候,还好生照顾。
“随便吧,只要他杀得了,没有人能打你的主意。”葛玉莹话落,便牵起身雪孟诺的手向前走去。
雪孟诺娇然一笑。
太阳高照,暖暖的日光洒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份外惬意,如果能日日这样沐浴阳光,即使白手种田,雪孟诺亦是愿意的,可是天不愿她,如今这时局不知何是才会拥破那层窗户纸,摆到门面上来,而自己也终将会身不由己的卷入,也明白向叔叔为何不喜自己下山了,唯一的几次下山还要她男扮女装,如果自己只是雪孟诺该多好,又或者延初奚当年没有对最初的皇世清雪情根深重,雪孟诺抚了抚额,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
白衣胜雪,衣袂飘飘,青丝如瀑,葛玉莹看着纤细的背影,眸光暖暖,有浓浓化不开的情意在不断攀升,我所做的也不过就是想要你能自由生活,而已。
“公子,有孟诺小姐的信。”这时清风走了进来。
“拿来。”雪孟诺当先开口。
一个封好未动的信递了过来,雪孟诺拆开信一看,眸光凝起,似有千马奔腾而过,只是转瞬又化为淡淡烟尘渐渐转而平静,似有所悟般把信递给葛玉莹。
葛玉莹接过信看了一眼,望向雪孟诺,“你如何做?”
“不知道,虽隐隐有些猜测,但是没深想,不太像。”雪孟诺说完一句话抬起头看向葛玉莹,“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嗯,她不会害你。”
“我明白,看来这东朝是呆不久了,我们得离开了,还有好多事要筹备。”雪孟诺抚抚额,有些漫不经心道。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本想等东朝的中秋过了我们再离开,眼下看来是不行了。”葛玉莹望了望天,那一轮红日射出的光太过强烈,根本看不清楚,“我明日向东朝皇帝告辞。”
雪孟诺似沉思了下道,“我应该去看看延初奚。”
葛玉莹低下头,没任何表情的凝视雪孟诺的脸半响,“也好,早去早回。”
雪孟诺看了眼一旁的清风,吩咐道中,“清风备马,我与你家公子一起去看望西慕国三皇子的伤势。”话落冲葛玉莹绽放一抹柔柔的笑。
清风闻言似松了口气的连应声道,“属下这就去。”
看着清风明显轻快了的脚步,雪孟诺对葛玉莹无声一笑,他可以为她情根深重十年,她为何不能为她抛却那些过眼云烟。
“去禀告西慕国三皇子,就说我与玉公子来看望他的伤势。”雪孟诺轻摆了摆手,一句话,化解了护位的尴尬。
“是”护卫应声退了下去。
雪孟诺看了护卫离开的身影,眯了眯眼睛,“这不是延初奚的人吧。”
“嗯,是东朝所造行宫依例从皇宫拔来照看的,寻常人矣。”葛玉莹牵起雪孟诺的手,手细滑如凝脂,轻轻捏了捏指节,真是纤细得不能经受风吹雨打。
“我的手何时如此不招你待见了。”雪孟诺好笑的瞥了眼葛玉莹。
葛玉莹轻轻拉起一抹暖深入沁的笑,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去禀报的护卫走了出来,请葛玉莹和雪孟诺进去,护卫言,西三皇子伤未全好,在清心亭里等二人。
二人随着护卫弯弯拐拐,亭台水榭,雕栏楼阁,没曾想这行宫除了延初奚所居住处的院落上,倒是算得上雅致精妙。
转过一座假山,便见远远的延初奚青丝未束,只简着一袭白色单袍在凉亭里品茶,面色比起几日前好我许多,夹着一丝暖意的秋风吹来,单袍轻轻微动,发丝飘飘如墨,又身在如此清心雅致的凉亭中,无端的把延初奚平日雕化得英挺的五官都柔化了些棱角,倒真像是个养伤之人。
如若忽视眼里那一抹强烈,倒有些闲庭步履看花的感觉。
“玉公子今日真是给了本皇子天大的面子。”延静凉凉的开口,语气里嘲讽之意十足。
雪孟诺眸子缩了下,似乎突然一下子觉得面前之人陌生许多,她从不曾听他在她面前称自己为‘本皇子。’可是今日......“我们这几日或就要离开,所以过来看看你。”雪孟诺理了理心绪没有直视那一抹投过来有些炫人的眼神,而是偏过头看了眼葛玉莹,见其似安慰的拍了拍自己的手。
延初奚望着二人从进来就一直交握的手,心中隐隐发痛,眸深似海,道,“既然来了,就过来一起喝杯茶吧。”
二人步履轻缓从容的走向凉亭,坐座,端茶,品茗皆是随意如诗画。
“我已向东朝皇上递了辞信,这几日或就要离开。”见得二人姿态,延初奚凉凉道。
“你伤还没好,何必如此急,东朝皇帝又不敢对你如何?”雪孟诺轻抿了抿唇开口道,她是真的想让他养好伤再离开的。
延初奚望着面前对座的雪孟诺,眸子里似有清雾渐渐散去,“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雪孟诺闻言没开口,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似乎有些凉意直达自己心底,平了平心气,雪孟诺淡雅一笑,清雅芳卓,“我视你为朋友,自是关心你的。”
“是吗?”延初奚自嘲的一笑,眸子里快散去的清雾又渐渐聚拢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