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曼罗一想到这里,眼角止不住往上翘了翘,眯着笑容,看着他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大加赞赏。可是,意料中的赞赏没有来,反而多出了一个问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听起来你似乎很懂爱情。”
“那是当然了,岂止是听起来而已!”青曼罗一下子有些得意。
“可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呢?”言下的嘲讽之意,已经很不言而喻了。
青曼罗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是落寞。
司空煜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眼了,眨了眨眼睛,想要深入探寻的时候,那双眼底又恢复到了一向的活泼可爱,让他恍然之间有了一丝错觉,以为刚才自己所看到的那些,都像是一时眼花了似的。
“哎,司空煜啊,说你头发短见识短,你还真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司空煜听了她的话,险些呛了一口气,“我头发短?……我见识短了?……”
男子头发向来是要比女子短上很多,但是,话里不常说的那句,用来形容女子的话,不应该是头发长见识短吗?
“正所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是吗?”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真是说的悠闲,若是放在那个人身上,他绝对是百分之百相信无误,可是,要被眼前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自找借口……
一句话来说,太假了!
司空煜兀自摇了摇头,其身往外走。
“喂!我说的是真的!你走什么走啊?”青曼罗在后面挥舞着拳头,有些不满的叫嚣了起来。
“嗯嗯嗯,你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这样行了吧?”司空煜头也不回的回了挥手,像是一点都不怎么看重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一样。
这样青曼罗更加觉得火冒三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喂!你那是什么口气,给我回来!我们从头到尾好好说清楚,滚回来!”
可是前面人走的飞快,根本就没有半点停留,更别说回头了。
“喂!司空煜,你有胆子就别走,我们好好说清楚!喂!你走什么走啊!回来啊!司空煜!……”人影远去,只剩下站在后面叫嚣着的她,说起来,在这个安静的夜幕下,这么荒凉的小院子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的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一种淡淡的恐怖……
……………………………………
雪孟诺抱着寻胥回到二楼的时候,瑞灵均就站在外面,他看着她,嘴里似乎有话要说。
可是,等他嘴唇翕动了很久之后,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雪孟诺抱着小寻胥一路走进屋子,他也不慌不忙的根在她后面。
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背后,雪孟诺抱着小寻胥,把人放到了床上,压好被角后,转过身去的时候,他还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就连呼吸都很微弱,凝视着她一双眼睛,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你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雪孟诺可不觉得他会在这么晚了,跑到楼道口等自己,会有别的闲情逸致,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瑞灵均盯着她的眼睛,紫哞中平静无比,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声音清清浅浅,带着一丝惆怅。
“孟诺,我今晚来找你,就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雪孟诺一惊,因为她很快地就注意到了,刚才他说自己的时候,用的是我,而不是孤王……“你不是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吗?呵呵,怎么,难道现在又是来找我,准备慢慢数落我来?也不怕我这种假清高,装孤傲的小人,污了九王爷您的眼?”她说话绵里藏针,处处跟他作对。
瑞灵均眼底下一片昏暗,虽然最开始已经料想到了她会这样反应,可是,等到真正的站到他面前,迎面对着她的怒火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像是游走在刀尖上一样,起伏不定,也颤抖的十分厉害。
“之前是我说错话了,孟诺,孤王错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他是一国之君,他运筹帷幄,翻手江山,生杀予夺,在这个权势就代表着一切的年代里,他绝对是这天底下众多生命的主宰,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拿捏住别人的命。
生死,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可是,他却在此时此刻对她低头,向她认错……
难道是她这两日太辛劳,日久没有休息好而产生出来的幻觉吗?
就在她犹豫思索的时候,瑞灵均却猛的一撩长跑,倾身的那一刹,单膝触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雪孟诺瞳孔悚然一缩,嘴唇微张,像是在彻底震惊在了原地!
“我从小随军出行,南征北战,打过无数次胜仗,赢得过数万次的欢呼和封赏,但是,如果那时候的你也算的上我的一个战利品的话,那无疑是我这十多年来最巨大的收获,可孟诺你不是我的战利品,你对我而言,高过所有的欢呼,胜过所有的封赏,是我这一生里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美好……容熏当日问我是否会爱一个人,我沉默了,我以为这一生里,除了权势地位,永远都不会懂爱,也不会有爱……
可是,自从你出现之后,我规划好了的每一步都随着你的介入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你曾问过我,在权势江山,和你之间,我会如何选择……当时犹豫了。
可是,我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我担心,没有了权势地位,没有了江山财富之后,你那么高傲,那么优秀又美好的一个人,我两手空空,又怎么会让你看得入眼?所以我才回一直沉默,可是你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开始对我流露出失望,那时候,我心口就像是横着一把刀子,卡在那里,不疼,却有些难受……
孟诺,我这一生,害过人,杀过人,却从来没有跪拜过谁,你是第一个让孤王心甘情愿曲下膝盖的人,也是这世间的唯一一个。孟诺,你知道吗?我真的是爱上你了,彻彻底底地爱上你了……”
他拉起她的手,眼底的震惊越扩越大,她从没想过,从他那冰凉稀薄的嘴里,也能说出这么煽情的情.话来,说不诡异,连她自己都不会信吧……
“孟诺,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第二次,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就当是给你自己,和寻胥一个机会。”最后那一句触动了雪孟诺耳,她眼神动了动,嘴唇紧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起,“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
说完,整个人都背对了过去,做出一副不愿留人的架势。
瑞灵均眼底灰暗一片,望着她冷冷清清的背影,胸口狠狠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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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静,但是习惯了夜里提醒吊胆,只要还在这个镇子上面,所有人都还是放不下心去。
第二天,雪孟诺早早地起床,突然从窗户口传来一丝丝响动。
等她飞快推开窗户,往外面一看,那个人的身影,很是眼熟,飞掠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那是谁?
雪孟诺心底默默疑惑地想着,却想不出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公子,您起来了吗?”门口边儿传来一个声音,然后长水安静的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着些清水。
“公子,原来您起身了啊,外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长水把木盆放在了屋子角落里的木架子上面,好奇地看着自家小姐凝重了的表情。
“可能是眼花了吧。”雪孟诺摇了摇头,走过去接过她递过来的白帕子擦了把脸,“对了,慕寒在哪儿?”
“奴婢醒来后就没有看到慕寒侍卫的身影,应该是随着九王爷手下的侍卫一起去镇子上面巡逻了吧。”长水摇了摇头,猜测着说道。
“是吗?”雪孟诺擦好手,把东西递了回去,“你照顾好寻胥,我下去看看。”
“奴婢知道了。”长水看着自家小姐离开时,匆匆忙忙的步伐,怎么看都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可是,昨晚一夜宁静,所有人都好好的,又会有什么急事呢?
长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然后走到床边,照看起她的小主人来了。
因为时辰还早,雪孟诺出门下楼后,楼下的桌子上空无一人,除了瑞灵均手下出去巡逻的侍卫外,看来那两个人还没有睡醒。
雪孟诺随意走到一张摆放着茶具的桌子旁边,随手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后,脸庞风一阵掠了起来。
她一抬头,瑞灵均正面色严峻地看着她,“孤王刚才看到了一个可疑人出现。”
可疑人?
雪孟诺拿着茶杯的手指一下子僵住,想起刚才在窗口看到的那一幕,也立马认真了起来。
“你有看到他往什么地方去了吗?”
瑞灵均听完先是一惊,“这么说……你?……”难道看到那个可疑人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正想着,楼道上又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