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远,我上次欠你的银子还需要还嘛?”
邢修远看了她几眼,秦风铃懊恼地低下头。
“自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秦风铃不小心咬到舌尖,痛意顿时袭来。一脸的溃败,嘴角努到鼻尖。
“难道夫人打算赖账。”他轻忽的笑声,让秦风铃瞬间面红耳赤。
秦风铃硬着脖子喊道“我是那样的人嘛。”但她的脸却毫无血色,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岳父是世间正人君子,夫人在岳父的教导下,自然不会干那鼠辈之事。”
秦风铃干干附和笑了几声,心里却比那黄连还要苦,欲哭无泪。如若可以她宁愿是那躲在暗处的老鼠,但扯上她爹爹的名声。如若她骨气弱了,只会给她爹爹抹黑。
那怕她再穷,再没有骨气,牙龈也是要咬紧了。
“邢修远,我有多少月钱?”虽然她自己小私库的嫁妆聘礼也是一笔豪款。但是她记得邢修远那些买卖的利息不低,她如今只能靠这个赚一下。
她的眼神殷勤而期待,黑白分明。
在秦风铃快要放弃时,邢修远轻声细语道“夫人觉得自己值多少钱,毕竟府里干不干活的是拿不到银子。都是看活给银子的。”
他的话如在说秦风铃什么事都不曾干,就要拿银子,不合理。
秦风铃本想硬气的说自己也是有干活的,但是细细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一个说得出口的活。而且她在府里还是吃邢修远,喝他的。如若他一下子恼怒,让她赔钱她就亏大发了。紧紧咬着红唇,半天不吭一声。
邢修远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一闪而过,正在心里滴血的秦风铃自然没有看到。
秦风铃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邢修远,不死心问道“真的没有嘛?”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值钱的。
如同一个三岁稚嫩的孩童在哭求要一颗糖。
扫了眼屋里堆积如山的账本“如若夫人十日内能把这些看完,并在为夫的考核下过了。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秦风铃眼里好不容易升上的半丝亮光,又瞬间落下去。别说十天了,十年她都不成。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比逼一头肥肥的大母猪上树还要艰难。
“如若夫人不想就罢了……”
“想,怎么不想呢。”有钱不拿白不拿,但是想到手上的东西,一阵头疼。
“他真的这么说呀!”木云帆一脸震惊,但看到秦风铃一脸的愁苦。他以为邢修远会不用秦风铃还银子,毕竟他们是夫妻。但想想也是他师弟的做事风格。
虽然他面上抿着唇角,实则心里早就万马奔腾了。
突然觉得师弟对自己还是不错了,至少如今不用他还利息了。秦风铃是妻子,还有个利息。
不咸不淡安抚了秦风铃好一会,与秦风铃同流合污骂了邢修远半天不是。
“你有什么办法,十日之内把那些都看完嘛。”她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觉,最后在邢修远的压迫下回床上躺了片刻,等邢修远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又爬了起来。可是她如今不过是才看了一本中的一小半,大半天就过去了。只能过来请教木云帆有什么办法。
木云帆也没有办法,他也不喜欢看书,除了药书。所以有些爱莫难助,只能听秦风铃发发牢骚而已。
秦风铃突然压低声音“那你有没有什么药,让人记性一下子变得很好的?”
“咳咳。”木云帆差点被茶水噎死,抹了一把嘴角四周的茶水“世间怎会有这样的药,如若真的有,那些书生不个个都是状元郎了。那里还需要十年寒窗苦读。”
如若有他自己早就吃了,小时候因为这记性老是被老头子揍,骂他愚钝。如若有,世间那里还会有愚笨之人,哪儿都是聪明人,那这世道还不乱套了。
秦风铃直接下巴抵在冰凉的石桌上“看来老天爷要亡我呀!”
木云帆眼角突了突“也不是那么严重,你同师弟示弱一下。以师弟的性子一定会不要你还银子的。”
秦风铃懒懒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嘛。”
木云帆摸了摸鼻子,还真的不大可能。
本来他有些指望秦风铃长进些,到时候自己有借口说邢修远厚此薄彼,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
“你还是回去看吧,我回去写一个方子给你丫头,让你补补身子。”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够帮到秦风铃的事了。
“还是你待我好。”
木云帆突然感到寒风阵阵,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好说好说。”
他们都是同甘共苦背负着沉重钱债的人,难得依依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