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和王嬷嬷讪讪地笑着走上前来:“这不是想着有这么四位心灵手巧的宫女伺候公主,我们两个老婆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不打扰你们。”
莲止撩起耳边的碎发:“原来是这样啊,是本宫多心了。两位嬷嬷,今天应该不会误了吉时吧?”
听到莲止说出“误了吉时”四个字,孙嬷嬷和王嬷嬷都打了个冷颤,孙嬷嬷到底不是亲自办这件事的人,立刻回道:“自然是不会误了吉时的。”
莲止没有再搭理这两个人,而是对素月等人说道:“上妆吧。”
孙嬷嬷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忐忑,不明白莲止此举何意。莲止对她们这个态度,两人反而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
凤冠霞帔莲止之前已经试过了,十分合身,素月等人今日也是轻车驾熟地为莲止穿上了婚服,戴上了凤冠。
孙嬷嬷和王嬷嬷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莲止,都有些被震撼到了,平日的莲止长得已经是无可挑剔,而今日莲止化了浓妆,只是瞥一眼就能感觉到她的容貌带来的那种美的冲击感。繁琐的婚服在她身上,越发地凸显出纤细的腰身,可谓是姿态万千。
“公主,您今天真漂亮。”素月赞叹道。
莲止问道:“你是说本宫以前不好看?”
素月赶紧摇头:“是今天格外地好看,仙女都比不了公主呢。”
莲止被素月逗笑了,孙嬷嬷走上前:“公主本来就生的好看,今天更是容光焕发。”
莲止看向孙嬷嬷,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反而带着几分严肃,这让孙嬷嬷有些紧张:“公主,怎么了?”
“孙嬷嬷当真是这么认为吗?”
“当、当然是。”
莲止道:“本宫还以为孙嬷嬷不想看到本宫现在的模样,毕竟按照两位嬷嬷的计划,本宫现在不应该站在这里,对不对?”
孙嬷嬷和王嬷嬷脸色一变:“老奴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莲止也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既然两位嬷嬷听不懂,那就算了。素月,走吧,该去见见摄政王了。”
按照礼制,莲止还要去见樊宁淮一面,然后再去结婚大典。
樊宁淮一直在等莲止,当他看到莲止在众人的簇拥下前来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他以前只是觉得莲止漂亮,后来在西楚见到莲止,这个时候的莲止总是淡妆装扮,而今日的莲止盛妆出现在樊宁淮面前,让樊宁淮眼前一亮。
“公主到!”随着通报声,莲止走进了大厅,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樊宁淮,喊了一声:“摄政王。”
樊宁淮向莲止行了一个礼:“公主殿下。”
“摄政王此次代表东夏特意赶来参加本宫的婚礼,本宫不胜感激。从此以后,本宫是东夏的公主,亦是西楚的太子妃。”
“本王此次代表东夏前来,亦是不胜荣幸,为公主准备的新婚贺礼已经安置妥当,这些贺礼都是东夏子民的心意。”
“多谢摄政王。”
“愿公主以后事事顺遂,一生喜乐平安。”
两人中规中矩地说了一些话,眼看着时辰快到了,莲止正准备离开,樊宁淮突然说了一句:“本王特意为公主备了一份大礼。”
莲止直觉这个大礼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眼下她也来不及细问:“劳摄政王费心了。”
素月搀扶着莲止离开了,沐亦走到樊宁淮身边:“摄政王,咱们也该进宫了。”
今天的婚礼是在太极殿举办,樊宁淮要在莲止到太极殿之前赶到。
樊宁淮看着莲止的背影,最终说了一句:“走吧。”
鸿胪寺外,轿撵已经准备好,前来接亲的礼官上前行了一个礼:“公主,请上轿。”
莲止慢慢走上轿,坐定,礼官大喊:“起!”
轿夫抬起轿子,礼乐之声响起,迎亲队伍慢慢地离开了鸿胪寺,将会穿过大半个京城入宫。
今日是太子大婚,众人都聚在大街小巷,想着看一眼太子妃。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曲乐声,负责维持秩序的将士赶紧将百姓拦在道路两侧,曲乐声渐近,大家都跪了下来。
风中夹杂着花瓣落下,就连空气中都带着花香,众人跪在地上,头低着,大气都不敢喘。
迎亲队伍很长,但是走的很慢,有小孩子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端坐在轿撵中的莲止,他一时之间竟然失了神,这个姐姐真的太漂亮了,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小孩的母亲看到小孩傻愣愣的举动,吓得立刻压下了他的头。
此刻,在无人注意的巷口站着一个人,是顾时綦,他看着迎亲队伍走过去,眼中有些欣慰。
“主子,您什么回去?”一个女子出现在顾时綦的身后,顾时綦并没有回头看她:“星晗,今天这场婚礼还真是盛大。”
“除了皇上的大婚,也就属太子的大婚如此隆重了。”星晗回道。
“希望她嫁给太子,是真的可以幸福。”顾时綦感叹了一句,“我们也该回去了……”
星晗看着顾时綦往回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看出了几分沧桑,主子对这个公主似乎挺不一般的。
轿撵入了宫门,走过了半个皇宫,终于来到了太极殿。
从鸿胪寺到太极殿,大概走了有两三个时辰,若是常人一直坐在轿撵上不动,恐怕早就受不住了,但是莲止却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在太极殿前,众位大臣和皇室宗亲位列两侧,其他皇子和公主也只能站在台阶之下的首位,静候莲止的到来。
台阶之上,温曦泽、洛宣然、樊宁淮三人坐在椅子上,温知瑗则是站在台阶前看着前方。
轿撵停下,礼官大喊一声:“落!”
轿撵落下,曲乐声停下,略微低沉的号角声响起。
孙嬷嬷和王嬷嬷紧紧地盯着莲止,按照她们对莲止的叮嘱,此刻莲止应当起身下轿,穿过前路,走上台阶,一路走到太子身边。但是莲止并没有动,只是安稳地坐在轿撵中。
孙嬷嬷和王嬷嬷有些着急,但是在这种**的场景下,两个人只能干着急,什么都不能说。
温知瑗迈步,他一步步地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过长长的路,来到了莲止面前。
温知瑗从来不穿红服,今日穿着繁琐隆重的红色婚服,衬得他整个人毓秀临风。一头黑发以玉冠束起,眼角似乎染上了淡红色的脂粉,落在莲止的眼中,格外地清隽。
温知瑗向莲止伸出手,看着眼前的这只手,莲止再一次想到了自己初见温知瑗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对自己伸出了手。
莲止从未想过,有一天温知瑗还会如在云峰那一日,走过长路,再次对她伸出手。
莲止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温知瑗的掌心,其实她也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会穿过重重人海,再次将自己的手放在温知瑗的掌心。
温知瑗握着莲止的手,扶着她下轿,然后继续握着莲止的手慢慢地走向台阶,再拾级而上,来到太极殿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东夏镇国公主林晚漾,品貌出众、抱瑜握瑾、澧兰沅芷、温谨恭厚,实属太子良配,特册尔为太子妃……”
在礼官的声音中,温知瑗与莲止并肩走上了台阶,一步步来到了温曦泽、洛宣然与樊宁淮的面前。
樊宁淮看着两人一路走来一直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暴虐之色。
温韵汐和温知阑看着二人走过去,脸上满是笑意。而温知言和温知誉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笑容中有几分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圣旨念完,温知瑗与莲止正好停下脚步,随后两人松开手。
礼官大喊:“一拜天地。”
温知瑗和莲止转身共拜天地。
“二拜高堂。”
温知瑗与莲止转身拜温曦泽与洛宣然。
“三拜伉俪同心。”
温知瑗和莲止转身面向对方,同时拜向对方。
三拜之后,宫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两只酒杯。温知瑗和莲止各自拿起一杯酒,轻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将酒一饮而尽,那宫人收回酒杯赶紧退到旁边。
见状,礼官大喊:“礼成,众臣拜贺!”
礼官说完这句话,温知瑗和莲止转身看向站在台阶下的众人,而众人亦是下跪,异口同声地喊道:“愿我西楚国祚绵长,安定恒昌!”